楚惊春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不曾瞧见,也当不曾听见。
烟兰行至她身侧,她方才淡声道:“吩咐下去,往后春和楼便不做这位公子的生意。”
“是。”烟兰应着,一瞥眼见那人骂骂咧咧又要往里冲,“掌柜的?”
“打出去。”楚惊春沉声道。
得了令,烟兰彻底有了主心骨,也不管周遭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当即昂着头叫来小厮,果断挥着棒子将人撵了出去。
公子再度摔在地上,余光可见楼里认得不认得的人全都冷眼瞧他的笑话,心下愈是憋闷。奈何他身侧只一个小厮随行,扛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他气的跳脚,咬牙切齿道:“你们给我等着,等着!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说罢甩手离去。
楚惊春自不在意这些,不过一桩小事,露个面处置了便是。
她提步便要折回后院,全然不管楼上一颗颗脑袋恨不得坠下了挂在她身上。只余光里,见衣衫破碎的女子跌坐在楼上栏杆处,瑟缩着,面目惊惶。
是以,回到后院屋内,楚惊春便添了一句:“应是受了惊,你记得安抚一二。”
虽说是沦落风尘,做的是皮肉买卖,可被人用强,用骇人的手段,到底艰难。
楚惊春想起那女子衣衫被人撕破的模样,眼前蓦地闪过她也曾叫人摁在床上,拼尽全力不得挣脱的画面。搁在桌边的手指不自觉颤了颤,楚惊春凝着抖动的火苗,压下胸口翻腾而来的异样。
那个人,那桩事,每每想起,都叫她恶心。
好在,今夜大约无眠,她也不必担心会做那一场噩梦。
夜色渐深,前院也渐渐安静下来,楚惊春未曾叫人在门口守着,好叫深夜前来的人来的便宜些。
等了大约两个时辰,等到楚惊春最困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细微的动静。有人缓步而来,定在她的门前,而后抬手轻扣。
“请进。”楚惊春直接道。
她的门只是掩着,未曾上门闩。
“咯吱”一声,从外头走来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楚惊春端正了身子抬眼去瞧,照旧是用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然则露出的唇瓣和下颌,也叫楚惊春轻易分辨。
紧随而来的侍卫替男子取下斗篷,男子状似随意道:“你知道本殿下要来。”
楚惊春将要张口,道一句:您没得着满意的答案,自然会亲自前来。
然而,不等她开口,男子忽的看向她,满目森然:“何映秋,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