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只觉肩上千钧重,颤声道:“掌柜的,您要舍弃谁呢?”
望着楚惊春眼底冷然,司予满心的内疚渐渐被寒意笼罩,可在出口那一瞬,忽然又生出些许希冀。指望她,谁都不要舍弃。
“随他。”楚惊春抽回手,又是懒懒地倚在榻上。
司予见楚惊春当真是无所谓,忍不住脱口道:“您不怕他们会心寒吗?”
说过,望见楚惊春瞥来的目光,心下一滞。背叛的人明明是她自己,怎么还敢问这么一句?
楚惊春懒怠得与司予过多纠缠,只转而问道:“不如你来告诉我,四殿下捏住了你的哪个软肋?”
司予一怔,又是慌张躲避:“我……对不起,父亲的生死我不能不顾。”
楚惊春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确然也如她所料,以司予罪奴的身份,本该是孤伶一人,能拿捏住她的唯有至亲。
遂淡声道:“你父亲还活着?流放三千里,司大人身子骨倒是健壮。怎么?四殿下手眼通天,答应你将司大人放了。”
司予微微摇头,眼中含泪声音沙哑道:“殿下答应我,可以适时照拂。”
这话说得……倒不如干脆些,说司予若是不听话,她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可能不知何时就要身首异处。
救下流亡犯太难,但要他死,可是太过容易。
楚惊春忍不住轻笑道:“你也信?”顿了顿,不等司予辩驳,“罢了,你也只能信。”
怪她自己,思虑不周,忘了这世上身有软肋之人,总能轻易被人利用拿捏。看来日后,还是与这样的人离得远些。
楚惊春略略端正了身子,道:“司予,既然你来替他传话,顺便也帮我给他带句话。”
“少将军与罗家女,还未成婚吧!”
音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早已憋满怒气的男声:“你敢威胁本殿下?”
男子睨一眼跪在地上的司予,司予惶然别过眼,忙是爬起来撤身离去。
楚惊春淡然地瞧着这一切,照旧是处变不惊,似是早有预料。
男子看向她,忽的道:“你知道本殿下来了?”
楚惊春眉眼耷垂,几乎懒得解释:“司予终归是已死的罪奴,若无殿下庇佑,怎么敢满京城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