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慌乱,长公主府的消息一直未断,可不过都是些明面上无关痛痒的消息。真正有关藏书阁,乃至住在各个院里公子们的详情,太后却是不能一一知晓。
“病了?”太后急促道,“平宴虽不如行伍之人,可身子一向强健,怎的忽然病了?”
“我是劝不动张先生的,还请太后娘娘下一道旨意,请张先生回去吧!”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指又紧了紧:“是有些不妥,本意是让他照顾你,如今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样吧,哀家今日就派几个得力的御医过去,好生给平宴瞧瞧,若实在病的不轻,断不能将病气过给你。”
“劳烦太后娘娘。”
楚惊春一应应着,诚然是不知,张平晏究竟布的什么局,且瞧着这局棋太后似是不知情。
太后当即看向身侧嬷嬷,嬷嬷立时出门去安排具体事宜。再瞧向楚惊春,见她始终安稳地坐着,姿态神韵皆比她这个做太后的,还是平稳闲淡。
气势上已然落了下风。
“惊春,听说你原先有个很得力的手下,逆贼作乱时不小心走失了。”太后道,“哀家也是个操心的命,想着你们相识于微时,他于你定是不同。就派人去寻了一番,没想到,还真寻到些踪迹。”
说了许久的废话,楚惊春终于起些兴致。
“是吗?”
“回信的人说,在江州有人见过他。哀家已经与陛下商议,责令江州府尹务必将人寻回。”
“多谢太后娘娘。”
“叫阿涧是吧?”
“是。”
楚惊春始终淡淡地笑着,面上甚至未有一丝诧异,直至出了寿安宫,眼底才划过一抹嘲讽。
几番试探,最后,到底亮了底牌。
惊春花落树,闻梵涧摇风。特意提到阿涧的名字,便是要她警醒。
宫内总有宫人走过,不便言语,出了宫,烟兰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殿下,太后娘娘莫非已经查到阿涧的踪迹?奴婢可要飞鸽传书,与阿涧送个信,叫他务必小心谨慎。”
楚惊春额间微蹙:“阿涧此去本就隐去了踪迹,不会那么容易被寻得。不过……”
烟兰心口一提,听楚惊春又道:“鱼露前往江州,与多人都有牵扯,这事却是瞒不住,也没办法掩人耳目。毕竟,江州首富马元魁的眼睛已然落在鱼露身上,鱼露又来自京城,其间种种,稍一联想便能揣度个大概。”
“那咱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就叫太后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