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客人”的章向文笑意微沉,不高兴地看了谢敛一眼。宋矜迎着他的目光,只觉得谢敛有些不对劲,本该劝他先忙正事,却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她跟着谢敛,起身入内。
此时风波渐平,吵嚷声也安静下来。
宋矜这才闻见,谢敛身上传来阵阵血气。他平日总穿着深青的衣衫,天色一黑,就全然看不清身上有些什么,若是染了血迹必然也不明显。
“先生是受伤了?”她伸手去牵他的衣摆。
他只说:“皮外伤。”
宋矜还要细看,谢敛就弯腰抱起了她。
他嗓音透着点疲倦,“从今日起,向文就留在宣化,不着急。”
话题转来转去,又到了章向文身上。
往日的谢敛,惯来是最清冷淡漠的,就算是在乎什么也不会挂在嘴上。她原本还在惦记阿娘,此时心跳慢了两拍,没忍住偷瞧谢敛。
比起一身华服的章向文,谢敛更光华内敛。
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可早一些见他和晚一些见,有什么分别吗?”宋矜膝盖有些疼,缩在谢敛怀中明知故问得有些心虚,“我已经离京许久了,好不容易见到世兄,我难免着急。”
谢敛径直往前,淡声:“主客有别,他是外男。”
宋矜无语片刻,“原来谢先生还这般迂腐,明明世兄与你也是好友,何须避讳到这个地步。”
她反驳得很好,谢敛迟迟没说话。
一直到进了屋内。
谢敛才道:“我向来迂腐古板,不若向文开明讨喜。”
宋矜古怪看了他一眼,对方触到她的目光,乍然耳后一片红晕。谢敛避开她的目光,僵持着立在门口,仿佛半天才终于缓过来似的,伸手关上了房门。
“你……”宋矜心口跳得很快。
一瞬间,她简直有种谢敛在吃醋的错觉。然而青年鹤颈低垂,面容如冷玉皎白,刚刚的话竟也像是信口评判,反正他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
宋矜微微叹了口气,心绪杂乱。
“我瞧你应当是摔伤了膝盖,若不及时揉按,回头恐怕要有好一些日子走不好路。”青年却取来药酒,坐在她跟前,语调一如既往清冷礼貌,“自己揉开,还是我帮你?”
他语调温和,平静如常。
宋矜骤然回过神,看自己膝盖上的淤青和擦痕。确实比她以为的严重,她觉得还好,就忍着没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