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她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只能求助于谢敛,而且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怕谢敛了,“先生帮我,但我也没料到这样严重。”
不过,她这时候才陡然意识到。
谢敛之所以不让她现在见章向文,原来真的是为了她的伤,并不是吃醋。
她望着谢敛,思绪有些怅然若失。谢敛这样内敛冷静的人,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很喜欢一样东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于他的目标,于是别的都成了一闪而过的风景。
区别在于,有些风景停留得久些。
有些风景稍纵即逝。
“忍着些。”他只说。
药酒又凉又辣,宋矜眼睫一颤。对方带着薄茧的掌心按在膝盖上,带起疼痛的酸麻感,骤然的触碰令她下意识挣扎一下,脚踝靠在谢敛小腿上。
他眼都没眨,揉开淤血。
宋矜坐得比他高,能看到青年高挺的鼻梁,往下唇线性感。哪怕手心落在她的腿上,他眸色一如既往干净,不掺杂一丝杂念,克制到不带一丝侵略感。
但她回过神,连忙移开了目光。
宋矜的目光无处可去,只好落在他的手腕上,又看到那根十分明显的红绳。
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多了,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但这些杂乱的思绪,令宋矜很不安。她不由想方设法,将思绪转到别的地方去,缓缓地说道:“我以为,今夜先生来不及回来……”
“不会。”谢敛道。
他给她膝盖涂了药,撩起眼帘看她,眸底藏了一潭深水。
宋矜微怔,并不怀疑谢敛。
谢含之是个木头不错,但是从不会让她难堪和害怕。
“哦。”宋矜有点想笑。
谢敛替她整理好裙摆,坐在她身侧。青年面上没什么血色,垂下的指尖白得透明,很认真地问她,“沅娘,如今我不会再有危险,你若是愿意与向文一起回京都,会比留在岭南好。”
听他说完,宋矜唇边的笑意散掉。
分明谢敛神情庄重有礼,但她仍觉得心口发堵,不太好受。
但谢敛说得不错,她现在已经不能帮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