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阵发凉,还未言语,已听到宫子羽的惊呼,“你们还真的带了个面首回来?”
宫紫商悄声走过去,逃脱我与宫远徵之间阴戾的氛围。
宫子羽双眸瞪圆,“据点传回消息,我还不相信呢,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怕长老院问责吗?”
“你悄声些,喊什么?”宫紫商在他手臂狠狠拍了一巴掌,“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她心虚地瞥了眼站在宫子羽身旁的金繁,悻悻一笑,“金繁,我可什么都没做。”
“哼!”金繁冷声睥了眼,瞥开视线。
宫子羽的脸皱成一团,揉了揉手臂,“我都知道了,整个宫门还有人不知道吗,姐?”
他做了个“你们疯了吗”的表情,颇为不解。
宫远徵的目光从萦风身上一带而过,“姐姐,这是何意?”
我缓了口气,悄悄迈步挡住了身后的萦风,这一动作落入宫远徵眼中,眸光当即暗了暗。
“你偷偷溜出去,养在控鹤院就罢了,还想带回宫门?”
宫子羽蹙眉,悄声嘟囔道,“什么叫养在控鹤院就罢了,宫远徵何时这么宽容大度了?”
宫紫商忽而有些鼻酸,这些年我与宫远徵的感情一直磕磕绊绊。
她听闻郁疾缠身的我一直郁郁寡欢,这一瞬间望着宫远徵无力的背影,心下生出几分心疼。
我垂下眼眸,完全不敢去看他充满伤感的双眸,“阿徵,纠缠这么多年,你我都身心俱疲。”
“然后呢?”指尖落在腰间的佩刀,他嗓音染上哽咽,顿了顿,“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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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我了”几字像一把利刃,又深又重地抵进心里,我强忍住翻涌而上的泪意。
“不如放过彼此?”
宫子羽与宫紫商闻言同时瞪大了眼睛,反而宫尚角看上去平静得多。
“不至于,不至于,一个面首而已,冷商姐姐许是一时糊涂。”完全不知情的宫子羽向宫尚角身旁迈了一步,“你劝劝啊,远徵弟弟不是最听你的话了吗?”
“他们俩早就不听我的话了。”
宫远徵看着我,心口一阵闷闷的钝痛,“因为他吗?”
“因为他要放弃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看着他受伤的神情,无端心慌起来,垂落在身旁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月色掩入云层,细雪映入泛红的双眸,暗涌的痛意流入彼此心里。
倏地轻柔的暖意包裹住冰凉的掌心,萦风出现在身旁。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挣开了他的手,几乎同时刀锋闪过眼前,抬手的动作先于思绪,握住刀刃的掌心立刻落下鲜红。
一丝惊慌从宫远徵眼底一闪而过,眼神掺杂着无名的妒火。
之前他说过不许那人动我分毫,方才萦风一靠近,我心下便暗叫不好。
上一次在密道口握住他的刀刃,还是我被打落风川崖后初次回到宫门,那时他对我满心恨意,以为我是杀害老宫主和瑜夫人的凶手。
同样的地方,不断下坠的鲜红与眼尾的湿红令人莫名心酸。
宫尚角不禁上前两步,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言语。
宫紫商显然有些看不下去,急忙走到我身旁,拽了拽我的衣袖,“快放手!冷商!何必闹成这般。”
“冷商你现在反悔,不超过十二个时辰,我兴许还能商量商量那胡商将钱退给你!”
“不必。”
“放我们走吧。”我侧过身子挡住想要上前的萦风,再抬眸时眼底已霜寒一片,“我不会再跟你回徵宫了。”
宫远徵轻扯了下唇角,清冷的脸苍白不已,生生忍住了就要决堤的泪水。
或许是报应吧,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