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起偶尔的雨丝,他从车里拿出一把可伸缩的黑伞,撑起来后,搭过她的肩膀让她躲在伞下,微微侧头说道,:“说到这儿,佟闻漓,如果你再不告诉我你的电话,我就打电话到你们校长那儿去要人了。”
他说她每次都要让他好找一番。
可佟闻漓却说她对这种不期而遇,不说再见的离开和不见面时的无法联系上瘾。
他轻嗤了一声,说她在玩一种很危险的游戏。
她笑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黑伞偏向她的一面,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微微扬头,对身边的人说:“先生,您高些,我也没有那么矮。”
她说的是粤语,轻轻柔柔地像是撒娇,他轻笑,“要那么高做什么,你看准脚下的路就行了。”
“可我还想看到前面的路。”
“我在看前面的路,我认定路。”
“万一走错呢?”
“不会走错。”
“可我看不到很没有安全感。”
“那你把手腕搭在我手臂上。”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往前走着,目光也一直向前,但手臂弯着,像是方便她。
佟闻漓看了他一眼侧脸,手腕从他微微弯曲的手肘之间穿过,最后回落在他的手臂上,白色的指节在路边鄙陋的灯光下稳当地落在他质感温和的西装外套上。
这样的确好了一些,风雨侵袭不到她,手边还有他的温度,她只看到了她的板鞋和他的皮鞋并驾齐驱,她在那儿低着头想,要是换上一条黑色的鱼尾裙和那双红底的高跟鞋的话,画面一定比她现在看到的要更好看些。
临近家门口那段路,狭窄幽暗,耳边传来一声鸣笛,佟闻漓回头一看,炫目光晕照得她睁不开眼,身边几辆摩托疾驰过去。
她再回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拉进自己怀里了,但事出紧急,他没有空余的手再去撑伞,伞安静地掉落在地上。
她感受到他的胸膛里的心跳,看着头顶飘下来的细小如雾气的雨丝,心里闷闷地想,好奇怪,为什么他的每一次拥抱都想让她流泪。
“以后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当心点。”他这样嘱咐到,声音在她头顶盘旋。
“我一个人的时候没问题。”她却轻轻嘟囔,“我都说要伞要高些,我能看见路。”
“人是从背后过来的。”他纠正她,“再高些你也看不到。”
“能看到,我一个人的时候是超人。”她再坚持。
“那你可是太厉害了。”他跟哄小孩似的拖长了语气奉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