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厌生也注意到了他们,远远朝他们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手指轻轻捻这衣摆,看得出很是紧张,堂溪允生也朝他露出了个安抚性的笑,周厌生看上去好像真的安心了不少,捻着衣摆的手缓缓松开了。
在队伍旁负手而立的应当就是堂溪家主,他板着张脸,面上看不出多少喜色,早便听传闻堂溪家主并不喜欢这位妾室生的小儿子,看来所言非虚,周厌生对他这个父亲看起来也没多亲近,倒是更喜欢堂溪允生这个兄长。
弟子将两人引到了他们的位置上后便离开了,两人站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堂溪敬奎便来了,眉目威严,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发丝白了大半,也穿了一身红衣,堂溪敬奎面上是不管事的,这也是信平阳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老太爷。
说实话,堂溪允生和周厌生两兄弟倒是都长得不太像他们的父亲堂溪家主,反倒是更像堂溪敬奎。
堂溪敬奎一路走来,眼神半点也没落在过自己的儿子上,反倒是在看向周厌生的时候面目柔和了些许,他往怀里掏了个东西交给了周厌生,周厌生接过看了眼面上不由大惊,就想把东西还回去,堂溪敬奎却是摆摆手,示意他好好收着。
周厌生虽说还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收了起来,恭恭敬敬给堂溪敬奎行了个大礼,堂溪敬奎将他扶了起来,又嘱咐了事,拍拍他的肩,弯下腰轻轻拉了下周厌生脚下的红毯。
这个信平阳倒是知道,这是“铺路”。
堂溪敬奎拉过了地毯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出了山门后便一次上了飞舟,堂溪允生是霁云山的大公子,自然自己有一条飞舟,他带着信平阳就上了自己的飞舟。
信平阳在后边看得好奇,堂溪敬奎给周厌生的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待两人上了飞舟进了房后便问起了堂溪允生。
原本他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兴许堂溪允生自己也不知道呢,周厌生自己也只说了太过于贵重不敢收,不料堂溪允生却是说到:“是灵脉。”
“灵脉?你怎么知道?”
堂溪允生:“因为当年祖父说过,待我和厌生娶亲他会每人给一条灵脉,只是厌生自己不知道,等正式的合籍大典祖父应该还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给厌生,其实一直以来祖父都挺喜欢厌生的,厌生是他心目中下一任家主最好的人选。”
信平阳不免惊讶,没想到堂溪敬奎竟然这样看中周厌生,可又有些事想不明白,便问到:“可你不论天资还是其他的什么条件都优于厌生师弟,为什么不是你?而且既然认为厌生师弟是下一任家主最好的人选那为什么还让他随母姓周?”
堂溪允生:“以我的天资很难留在堂溪家,且以我的资质若不出意外再有个两三百年便可飞升,自然做不了家主,至于姓,当年父亲不顾劝阻一意孤行将厌生改姓周,但家谱上厌生一直姓堂溪,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哦。”信平阳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堂溪家主为什么不喜欢厌生师弟?”
堂溪允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厌生只比我小三天,我记事的时候父亲就不待见厌生了。”
从这儿到陵洲还有好一段路要走,两人祈福又耗了不少精力,没聊一会儿便都睡了,虽说飞舟上房间不少,可其他的都是小房间,且都有人住了,好在这儿的床够大,睡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困极的两个人也没多余的精力在意其他,倒头便睡。
两人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陵洲,堂溪允生爬起来的时候信平阳已经起了,床上就他一人,堂溪允生晃晃昏沉的脑袋下了床,这才发现信平阳不仅不在床上,他连房间都不在。
堂溪允生拉开门就见到了信平阳,他穿着一身红衣站在船沿,堂溪允生走到他身边,顺着信平阳望着的方向,就见远处山峦层叠,云雾缭绕,十万大山绵延不绝,美不胜收,确实值得驻足。
这时却听信平阳忽地问到:“你会去抢亲吗?”
堂溪允生:“!!!”
堂溪允生被他这惊世之语吓了一跳,猛地看向一脸平静的信平阳,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下信平阳的神色确定了他这话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在很认真的询问他,堂溪允生不由无言起来,他平日里在信平阳心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信平阳这会儿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刚想嘲信平阳一句怎么抢?杀了自己亲弟弟抛亲弃族的抢?就见信平阳转头望向了他,神色认真且坚定,说到:“现下已到陵洲,这是最后的机会,我陪你去,没有抢不回来的人。”
堂溪允生收起了嘴角的戏谑,认真看向信平阳的眼睛,里面依旧纯粹真挚,干净得像一汪清池,他忽地生出些莫名的恼怒来,不明缘由,语气也生硬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