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便是对朕不满了。”
“那倒是不应该, 姑且说陛下并无此内心,就算是朝廷有此意,他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谢熠秋手指点了点那一摞折子,“这些净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个个齐刷刷地跟朕埋怨朕几日不肯见辜泽宽,是苛待了功臣,说朕应该拿出当年赏赐宁枕山一家一样对待辜家。”
“当年陛下赏赐宁家是顾玄师提出的,想的是给百姓一个交代,又恰遇朝廷无将可用,才出此良策。”魏霄道,“况且,宁大帅死在那寂寥之地,至今尸骨未寒。若不对其家人加以抚恤,陛下不安,大臣不安,百姓也会不安。”
谢熠秋一把将折子丢下,唤嵇章德进来将折子全部拿了下去,“既如此,便把这些折子都遣回去。”
嵇章德见状,忙道:“陛下,您还一个字没批呢……”
谢熠秋厉色盯着他,“朕的意思,它们那些榆木脑袋若是还有点用处便能明白,若是不明白,那脑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嵇章德急忙退了下去。
魏霄见谢熠秋俯首微微喘着气,道:“若是顾玄师在,或许陛下便不用如此操劳。”
“他回了裴府,朕也用不着他。”谢熠秋抬眼,瞥见窗外逐渐聚起了阴云,“怕是要下雨。”
“帝京城中近日确实已经风言风语了,”魏霄从袖口中掏出一叠废纸,呈到谢熠秋面前。
谢熠秋冷冷地翻看了两下,是一张张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百姓随便乱画的。
魏霄道:“前些日子陛下在祭月大典上遇刺,百姓颇为担忧。不知怎么,最近又传出了南方大旱的消息,说是南边的人已经颗粒无收,这是天灾。这些都是百姓自发请的道士在街上撒的,说是驱邪。虽是好心,但终究是不好看。近日雨多,符子被冲进水沟里,堵得到处都是。有些百姓觉得是好事,但也有了不满的声音。”他顿了顿,“说‘何必管南边人的死活’。”
“南方大旱,朕不曾从州郡刺史口中得知,也不见朝中官员提起过,竟是帝京百姓先知道了?”谢熠秋冷笑一声,“这群饭桶,只想着左右旁顾,结党营私,个个为着辜泽宽极尽言辞,阿谀奉承,却不见有一人提起过南方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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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中下着蒙蒙细雨,帝京以外数百里却地表干裂,正如传言所说不见粮食何在。饿死的尸体躺的满地都是,基本都是无处可埋,随意丢在空地上,逐渐便累计起了一堆肮脏腐臭的尸山。
一道道快马扬尘而去,随后便时不时见几队车马过去,近近远远地跟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