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要是说您嫁给许大人什么也不图,哪怕跟着他一辈子困窘交加,您也甘之如怡,我也敬您这份真心真情。”李庭兰觉得叶氏整个人都十分扭曲,“您若想要像舅母那般,为什么不听从外祖的安排,待三年夫孝过后,由家里为您再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婿,若是那样,这么多年您也不用为了许家殚精竭虑,更不用为了许大人的仕途一次次给舅舅写信。”
抛去自己拥有的一切嫁一个寒门士子,然后陪着他从无到有,就更有成就感吗?“还是母亲您就喜欢这种到处求人,甚至连母女之情都用上的方式来为自己换诰命?”
“您的这份苦心许大人真能体会并且感激吗?江老太太和许姨娘呢?她们感激你对许家的付出吗?您的那两个儿女呢?他们知道您为那个家付出了什么吗?”
看着叶氏青白的脸,李庭兰真挺开心的,索性就换个角度和她多说两句,“我舅舅这次升了工部尚书,许大人却还只是个小小的吏部主事,许家上下没怪您,嫌您没让娘这家兄弟拉拔自己的夫君吗?您不努力将自己选的男人拱上高位,他怎么能展示自己那‘过人’的才能呢?您呀,可真不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你,你别再说了!”叶氏狼狈的后退两步,最终颓然倒在门口的高背椅上,她很想大声的告诉李庭兰,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婆母疼爱,丈夫真心,儿女孝顺,她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她的喉间如同堵了一块石头,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这间屋子太闷了,叶氏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她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跑了出去。
……
“姑娘,”看着叶氏出去,山楂才小心翼翼的进来伺候,她见李庭兰神色平静,并不像是与叶氏有过争吵,便放下心来,“奴婢瞧着太太有些不太好。”
“无妨的,”上辈子李庭兰放火的时候,叶氏还活的好好的呢,李庭兰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的身体。
山楂又道,“舅夫人叫人来说,她已经将田夫人送走了,还说这府里与建宁侯府本就没什么往来,以后也再不会有往来的。”
“不来往便不来往吧,”李庭兰轻轻点头,旋即笑道,“只怕以后也没有哪家府上敢给建宁侯府下帖子了。”
山楂也捂着嘴咯咯笑起来,笑罢又道,“以后姑娘无论去哪儿,清泉和紫陌姐姐必得跟一个出来,免得再遇到卢姑娘那样的人。”
李庭兰点点头,卢珍那样的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谢寒雨,谢寒雨的手段她听过也从话本子里看过。今天自己让她摔了个大跟头,恐怕她得狠狠的报复回来才能消了这口气。
不过么,她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
李庭兰一回府便将李伍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一番,“伍叔可明白了?”
李伍心里啧舌,一拱手道,“姑娘放心吧,这就是老陆一句话的事儿,咱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李庭兰将一张银票递给李伍,“虽然是一句话的事,也等有人传话才成,这个拿给陆叔,让他请大伙喝杯茶。”
李伍和李陆其实都不缺钱,但几次差使办下来,李庭兰有功必赏的规矩他是明白的,因此也不推托,双手接了谢过之后,才又道,“姑娘,还有一件事,小的觉得直接和姑娘说要好一些。”
李庭兰颔首,“伍叔请讲,”
李伍挠头,“原这事不该小的过问的,但是吧,”他迟疑了一下,“是秦通那老货,寻了我几回了,说是他们知道错了,还想回来伺候姑娘,”他和秦通都是李家的家生子,打小就认识,秦通这回栽了他并不同情,但老兄弟求到他头上了,他还真不好不递这个话儿。
李庭兰沉吟片刻,“这样吧,先前我在西大街的几处铺子许家都有挂账,后来府里管事往许府去过一趟,但那边连个回声都没给,你将这件差使交给他,说起来祖父将我名下的产业都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可你看他都办的什么事?谁许许家随便过去赊账的?他一个管事竟然当了我和祖父的家!”
她回来一个月后,李显壬直接将她的产业单子都交到了她手里,也让各处的管事都来见了她。但李庭兰发现,李显壬交到她手里的东西,比当初她的嫁妆多了一半不止,而且账目都十分清楚明白。这也是李庭兰愿意再给秦通一个机会的原因,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缺的就是对自己的忠心。不过她其实也不在意这个,只要有能力且不那么贪,心里想着谁李庭兰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