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异变主宰,自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受异变众灵,万般崇拜,一切因果与希望……尽加吾身……
我……看不见未来,是因为我等……终将消亡。我……不愿晓过往,是因为我等……往事皆消。
我等……自调和而生,自……平衡而亡,短暂如一瞬烟火绽放,长久如一滴雨水干涸……
踏遍五界,世人皆当不详,共诛我等。望穿混沌,真人皆当玩物,随意摈弃。
无根,无萍,无助,无能,未来一片漆黑,唯有一点光亮……若隐若现,先贤欲捕之,唯始祖有成,但……终归于湮灭,此后……无人再成。
我……不甘心,我……不愿亡,纵使宛若飞蛾扑火,我……亦愿一试。
背叛……也好,不解……也罢,先贤所筑道路已成,晚辈……自当勉励。
混沌环流兮天开,阴阳流衡兮无灾,八卦无扰兮世宁,乱流见缺兮异变……
我等异变者,本……已有所缺,真人为赎自己所犯之罪,更使我等,缺无可圆。
日夜抱怨,日夜烦忧,日夜恐惧,日夜……等待天定之亡……
我……羡慕所有生物体……即使以能量改造自身,亦不会有能量平衡缺失之痛……
我……憎恶所有生物体……没有他们的存在,便不会有我族……永远轮回的痛苦……
我……敬仰真人,他们解放整个混沌,将其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得所有能量体,免遭战火袭扰,世代安居乐业。
我……羡慕真人,无上的力量,不惧一切……不必如我等一般……为活命而殊死一搏……
我……憎恨真人,是他们,创造了外界,是他们,创造了生物体,是他们……使得我们受此无妄之灾。
先祖的记忆告诉我……真人不出,我等异变主宰,为界一方,无人可敌,但……为何每一次异变……命运最终皆是走向灭亡……
从前……我不明白,如今……我似知晓……自我等诞生以来,真人就没有打算……让我等存活下来……
这命运……当真为命否?那真人……当真不可违逆否?
我……不愿相信,先祖们的耻辱……我当洗刷,即便那真人临世,我也……愿与其一争……
朝阳如常般升起,寒冬已然接近尾声,各方近月来,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就像约定好了一般,等待着决战之日。
零一人优雅地坐于王座之上,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面庞。
“啪嗒……啪嗒……”
王座之上,似是传来了水滴滴落之声。
迎着黑暗细细看去,可见两行血泪挂于零那雪白的面庞之上,一滴……又一滴,迎风落下,如铁锤般砸落于地面之上,激起一阵回响。
究竟……还有多久……究竟……过了多久……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好黑……好安静……为什么……这里空无一人……我的族人……我的朋友……你们……在哪里……?
“啪嗒,啪嗒……”泪水传来的回响之声如雨落一般急切,只是……这每一滴落下之时,从未有过重合。
好害怕……好孤独……谁能来陪陪我……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杀了我……?
我为何要坚持这一切……我为何要与她们争斗……我为何会诞生于世……我为何……能够背负这万般因果……
归邪……千杀……龙光……不……他们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
那……如烟……不,不对……她也已殒命于柳烟市的城墙之下……
还有……还有谁……?
对了,还有叶天……他还活着,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么……?
不……他会死的!他会死!我也会死!我们都会死!没有人能够活下来……没有人!这是我们的宿命……宿命!
为何……会如此……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说好了同生共死……为何……你们要先走?为何……我会杀了你们……
头好疼……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事……为什么……我会流泪……?
零轻扶额头,微微俯首,欲向后躺去,但这笔直的王座靠背,容不得她如此……
啊……我险些忘了,我没有退路,没有依靠,我是异变的主宰,唯一的王!是唯一的!是……孤独的……
零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漆黑的宫殿,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
这笑声,似是欢喜……似是悲哀……似是癫狂……似是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感受,也没有人知道,她生来至此的感受……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零停下大笑,开始不止地咳嗽,待缓过气来,两行血泪再度缓缓滑出眼眶。
零满眼忧伤,死死盯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中心,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就在此时,左右从门口至殿阶伫立的十余高柱,依次在中部点燃了蓝紫色的火焰,宫殿大门也缓缓敞开。
映入眼帘的,是叶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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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缓步至殿中央,单膝跪地,作礼道:“主宰大人,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完毕,请您给出下一步指示。”
零一扫方才落魄的姿态,优雅地稳稳坐于王座之上,微笑着回道:“嗯,你干的很好,辛苦了,接下来……”
说着,零于右手汇聚出一个微微发光的小球,对着满脸疑惑的叶天解释道:“这个东西,似乎是叫做‘缚影’,据我模糊的记忆所知,能够一定程度上削弱仙神的力量,先交予你保管,等到决战之日,我去解决外敌,你顾好自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