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摇头否认:
“在它屠尽十国之前,便已然有三山五宗,甚至是天庭的人找上门来。
它以人命修行,已经算是犯了天庭的忌讳,待有朝一日成了气候,自然会有人将它制服,何须你如今大费周章,不惜耗费自己的寿元为民除害?”
薛正阳执拗道:“十国百姓已然足够算多。”
江河自觉有些气笑:
“这天底下修士不知凡几,每天都要因为修士死去太多凡人,是不是每一个人,你薛正阳都要去管?”
薛正阳看着江河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并未与江河纠结这个问题,只道:
“我耗费的皆是我的灵气,你又何必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因为我替你觉得不值当!”
江河不免焦躁,
“你自己数数你都多大岁数了?你现在本来就道心受损,无法修行,现在为了动用心火烧池,又一次性浪费了那么多灵气。
你怎知你还能活过多久?你又怎知在你死前能够重塑道心,帮你增添寿元,使你性命无忧?”
江河自认,他没有多么崇高的思想。
他做不到悲天悯人,可怜这世间万物众生。
他充其量不过是对眼前的可怜人略施援手,聊以心安。
他归根结底是个自私的人。
小主,
所以只在乎他想要在乎的人。
薛正阳听了,难免笑了起来: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教训我,不知为何,也莫名有些暖心。”
江河没有接茬,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薛正阳见江河沉默不语,亦是思虑半晌,道:
“不过,你倒也不必为我如此担心。我还不想死,便定然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见薛正阳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下也压下了无名之火,好奇道:
“所以,你是真有了什么苗头,才决定出手纵火的么?”
“江河,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么?曾经在对天赋之差濒临绝望之时,我也曾有过一次塑造道心的经历——
当时的我为了与师妹并肩而行,这才将心中执念化作了动力,一举塑成道心,攀登地境大道。
如今我虽已明确了方向,但归根结底,缺少了一份‘执念’,缺少了一分压力。兴许只有在面对几近绝望的压力时,那神乎其神的道心,才拥有重塑的可能。”
江河捏了捏太阳穴,恍然明白:
“所以,再度释放心火,除了彻底根除蛊虫的隐患之外,更多的,是你想去逼自己一把?”
“没错。”
薛正阳与江河对视,江河分明能看出那双眸映射的坚毅。
却听他喃喃自语道:
“不利东北,乃终有庆。
浊仙之难,鲤蛮之争,已是历经跌宕起伏。
师尊的卜测从未有出错的时候。我想,师尊所明言的机会,兴许已然来临。
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