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瘦了。”
倪阳州捋了下袖间的褶皱。
“还矮了。”
“……那是不可能的。”倪阳州憋在嘴里的话终于没忍住脱了口:
“北地风沙里刮的是化肥吗?怎么给你催长了这么高?”
闵柳习惯性靠着语境推测出来青年话语里不明白的词语,理解了大概意思,只道:
“是哥哥好久没来了。”
倪阳州心想又绕回来了,不过就是给你喝药没计算好药量,当了一回庸医吗,还躲不过去这茬了。
但对一个养了几年的主角,凶一点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是我不好,最近太忙。”
闵柳眼角被风沙刮得发红,从下往上看去,总显得有些委屈。
“不是哥哥不好,”高大的青年拉着倪阳州的袖子,把人带到椅子上坐好,伸手沏了一杯热茶。
“我只是很想你。”
……
倪阳州胸口的心不听使唤地怦怦乱跳,热血快要冲到脑门。
不是啊主角,咱们几个月没见,上次见还是师生,这次用语这么暧昧,好像我错过了什么剧情似的,怎么突然开始学会打直球了?
“小柳。”倪阳州严肃了语气。
他不想重蹈覆辙。
“注意语气。”
闵柳没有带着蒙眼睛用的黑布,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暴露在空气里,像剔透的曜石,沉沉地望过来。
“什么语气。”
“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和你说话。”
语气平和地显得有些过于冷静。
倪阳州停下正在端茶的手,心底莫名发毛,不再躲避视线,回望进那双眼睛。
隐隐看到了不同。
一双大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攀到了倪阳州的双肩上:
“我不能这样叫你,那谁可以?”
“我不能想你?”
“那谁可以?”
“哪个人可以?”
“谁可以?”
“——那个人是谁?”
黑暗的梦境是线索、是救赎、是泥泞。
而泥泞里常常开出艳丽的,令人迷失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