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一愣,她方才还没开口靳玄邕就说了这么多,她一时没明白靳玄邕同自己说这些的意思,因为她压根不在意靳玄邕同自己前来的目的。
靳玄邕紧接着说:“本王不是来拖你后腿的。”
许宴知一下回过味来,靳玄邕这话是在说她嫌靳玄邕前来碍事了。
“你倒也不必对本王如此不耐。”
许宴知一头雾水,“……”她何时不耐过?
她讪讪,“王爷误会了,下官没有丝毫不耐的意思。”
她有些别扭,靳玄邕是驰骋过沙场的将领一向杀伐果断,回了京后虽有收敛但仍有人暗暗称他为“冷王爷”,而刚刚那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违和。
尤其是那句“你倒也不必对本王如此不耐”更是莫名有控诉许宴知的意味,无端听出委屈来。
天地良心,她真没对他有不耐的意思。
她还想解释,木台上的布突然被掀开,露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来。
那女子身穿鹅黄抹胸襦裙,仅披一件轻纱外衫,白皙圆润的肩头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只是她双脚上的铁链显得有些刺眼。 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靳玄邕当下便知道了这木台的用处,紧跟着蹙了眉。
他顿了顿,侧头瞧一眼许宴知,暗道原是这个意思。
许宴知起身,按了按靳玄邕的肩,低声道:“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瞥一眼肩上许宴知的手,“你去哪?”
“我去探探路,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这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小心些。”
“嗯。”
许宴知打开房门,门口候着一个小丫头,她迎上来,“大人有何吩咐?”
许宴知说:“屋里人太少了,不热闹。”
小丫头心领神会,垂眸笑了笑,“这就去为大人安排,劳大人回房稍等片刻。”
许宴知假意退回去。
小丫头并不需要走远,只需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朝亭中人比个手势即可。
所以许宴知脱身的时间很短且风险很大。
小丫头刚转身她便快速跳上一旁的花台,借力上了廊道内顶。
许宴知趁着无人注意又翻上了屋顶,屋顶视野很好但极容易被人察觉,她只能在短时间内选定方向就要下屋顶。
她挑了东南角的小院。
许宴知为躲过巡查的侍女和看守不得不东躲西藏,绕着路进了小院。
小院无人,构造与其他小院无异。
院中植株繁茂,一看便知是精心弄养过的不似荒废,这便说明这院中是有人在的,但每一间屋子的房门又都被锁上了。
许宴知任意凑近一间屋子,仔细看了看房门上的锁。
耳边传来细微的抽泣声,她留心去听。
正是她面前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她轻敲了敲,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道带着惧意发颤的声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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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知没应声,停顿片刻后里头的人又问:“你不是这里的人?”
许宴知这才接话,“不是。”
那声音语调一下扬起来,似是有所顾忌又强压下音调,“你能救我出去吗?”
许宴知敏锐道:“救?你为何会被人关在这儿?”
“我……我是被人拐来的。”
“你把你的身份详细的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我叫刘沁娥,万州靖安县人。我是来京城省亲的,我堂哥在京城做生意,开了一家烧饼铺子,叫刘记烧饼。我是在出城返乡的时候被拐来的,他们就一直把我关在这儿,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但她被灌了药,昏睡不醒。”
许宴知嗓音一沉,“你可知她的身份?”
刘沁娥说:“不知道,她来时太害怕了,一直在哭,后来他们嫌烦,就给她灌了药让她一直昏睡。”
许宴知又说:“你看看她身上装扮如何。”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是刘沁娥在起身。
片刻后刘沁娥再次开口,“她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小姐,衣料很好,腰间有个玉牌,好像是什么阳白什么。”
“白……白……白倩?”刘沁娥犹豫道。
什么阳白倩?复姓?
许宴知问:“可是欧阳白倩?”
“对对对,应该就是欧阳二字。”
许宴知当即思忖,京中姓欧阳的富家小姐她没什么印象,姓欧阳的官员她倒知道一个,新任的工部侍郎欧阳济。
许宴知安抚刘沁娥,“你且耐心等等,我们会尽快来救你,今日之事切莫泄露出去。”
刘沁娥仍有不安,“那你不来怎么办?”
许宴知沉默一瞬,光是承诺太苍白,实在无法安抚一个远在他乡被拐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女子,这种恐惧的无力感不断刺激着心绪,很难再平静。
她解下腰间的玉牌,从门缝里塞进去,她叹一声,“这是我的玉牌,刻有我姓名,我会亲自回来取,劳你替我保管。”
“我也知眼下我无法让你相信,我只能以此物保证。”
刘沁娥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好!”
许宴知又敲了院中所剩房屋的门,皆有人回应,许宴知一一记下。她回时面色阴沉沉的,虽有面具遮挡但仍能察觉周身气压骤降,全然没了往日明媚松弛。
靳玄邕见她眼眸如淬了冰一般,心下一沉,料想事态不容乐观。
许宴知提议要提前离开,他二人却被管事的姑娘拦下,那姑娘笑盈盈的望着许宴知,“这位大人上回来便什么也没要,这回也是么?”
许宴知不屑道:“原以为能有什么好东西,看来看去也不过如此。”
管事的姑娘又笑了笑,“二位大人可愿同我走?”
他二人相视一眼,“带路吧。”
这次的房间昏暗得多,不同于之前的屋子构造,这间屋子很大,应是堂屋改造的。
许宴知和靳玄邕落座,这才发现周围屏风后皆有人在,大概有三四个位置围成圆形,中间空出一片来。不消片刻就有一女子前来,走向中间的空地,站定后便脱了外衫。
“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
随着加价,那女子的衣裳一件一件被脱下来,直到最后脱无可脱。
许宴知又惊又怒,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靳玄邕一言不发侧开头,道:“荒唐。”
随着五千两的价码落定,竟有人直接扑上去将那女子压住,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除了许宴知他们以外的人都冲到了台上。
那女子先是挣扎,可眼中的绝望逐渐放大,直到麻木。
许宴知和靳玄邕绕到房屋两侧,将烛台推倒,烛火轻而易举就将屋内轻纱薄帘点燃,浓烟越来越重。
靳玄邕动了动脖颈,“这里交给本王。”
许宴知将桌上的酒汇聚到一处,推门出去,将酒洒在院中其他房屋的门口,再用蜡烛点燃。
顷刻间院中浓烟滚滚。
很多人衣衫不整的冲出来,往外跑,管事姑娘领着人来时场面已然混乱一片,往外冲的人太多,根本压制不住。
许宴知和靳玄礼趁乱出了院子。
他二人兵分两路,各自熟悉一方路线。
最后他们在来时的庭院见面。
所有人都被聚集到这个庭院中,管事姑娘镇定的安慰众人,“今儿扰了各位雅兴,沉香在这儿给你们赔个不是,今儿就先到这儿吧,下月春和宴照旧,今儿来的人,下月再来时沉香都会备上厚礼,包君满意。”
众人虽遗憾,但一听下月有厚礼便不再追究。
许宴知和靳玄邕回城后再次兵分两路。
许宴知连夜去了大理寺,靳玄邕则是筹集人马。
不能再等了,也没时间让她摸清春和宴的底细了。
若是再等,不知会有多少女子沦为货物,沦为被人肆意欺侮的对象。
到底是许宴知想得太浅,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当真不知竟有这么多无辜的女子在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