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傻小子一个,也爱钻牛角尖,还说不得。”
宋盛说时红了眼眶,许宴知将红薯掰开递给他,“少年人,总是这样的。”
宋盛没接红薯,侧过头抬袖擦擦眼睛,“我不吃,你吃,看你瘦的,一定没好好吃饭。”
许宴知哭笑不得,“我吃的也不少了。”
宋盛又道:“对了,那孩子怎么样了?”
“谢辞带着呢,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们就暂时叫他阿宝。”
她又想到什么,“宋将军打算怎么处理这孩子?”
宋盛摇头,“说实话,我也没想好。”
他摆摆手,“打完仗再说吧。”
“万一能找到他亲戚什么的。”
“也好。”
……
赎人之期很快就到。
洪臣溪等人手腕伤处都已经上过药了。
被带去赎人之地时有人心中不安,“洪大人,万一有诈怎么办?”
“是啊是啊,他们不会假意放我们回去,然后趁机对我军发起进攻吧?”
“洪大人,你怎么看?若真有诈我等该如何应对?”
洪臣溪平静如水,“若真有诈,宁死不拖累我军。”
众人一静,片刻后纷纷挺直腰背,神色坚定,“对,死也不拖累我朝将士!”
“就是,死就死了,还能在史书上留名呢。”
“死了我们也算英烈!”
“要真有诈,死之前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心乱不安不过片刻便都是英勇赴死的决心。
到了地方,依旧是两军对峙的场景。
许宴知和宋盛已在高台等候,高台下是装了七十万两的马车由专人看守。
洪臣溪等人并未登高台,李郜带着亲信上去与许宴知他们说事。
“许大人,你的朋友可是完好无伤。”
“七十万两,一分不少。”
她抿着茶,“你尽可清点。”
“敞亮!”李郜一抬手,高台下便有人去清点银两。
半壶茶喝完,银两清点结束。
许宴知并未多话,“开始吧。”
李郜给了身旁亲信一个眼神,那人当即朝高台下比划了手势。
洪臣溪他们与马车同时出发,在双方超过中线后便立即戒备。
好在过程顺利,并未出现差错。
两军气氛严峻,双方都在警惕,众目睽睽之下只有在高台上的四人尚存有危机。
李郜也气定神闲,悠哉喝了几杯茶才起身要走。
许宴知和宋盛没起身。
李郜顿步回首,“许大人,听说你快及冠了吧?”
“那我就提前祝你好运了。”
许宴知指尖微滞,长眸一眯,“多谢。”
李郜这是何意?
不容她多想李郜已经转身离开。
李郜的人马带着银两戒备撤退,许宴知和宋盛下高台后也下令撤退。
“洪大人,你可还好?”
“许宴知你及冠怎么办?”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静默。
许宴知最先打破沉默,她笑道:“不过是及冠罢了,与国事比起来不算什么。”
“胡闹。”
“……”
宋盛眼看气氛不对连忙开口解围,“洪大人,你们受苦了,等到了营地我给诸位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洪辰溪深吸一口气,压下这股不知名的火气,又见许宴知神色讪讪自认理亏又将火气散了不少,他一抿唇隐隐有些后悔。
洪辰溪设想过同许宴知见面场景,或会寒暄,或会论正事,可当他真正见到许宴知时又什么话也说不出。
偏生许宴知没心没肺似的只顾着同人调笑,全然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将及冠、战场上的安危全抛诸脑后。
不知怎的,洪辰溪气不打一处来,听了许宴知嬉皮笑脸的回答张口便带了火气。
话出口又后悔口吻太重。
他垂眸闪过自嘲,许宴知本就是来救他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对其发火?
许宴知哪知洪臣溪短短片刻就思绪万千,她只当洪辰溪是像谢辞他们那样关心她的安危才话中带气。
她又扬起笑脸,怕惹洪辰溪生气又收敛几分,“洪大人,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她竖起手指,“我保证,回去了要打要骂都行。”
若是谢辞他们,定会蹬鼻子上脸的提要求,要么就是直接抬腿给她一脚。
可洪辰溪仅是被她的油嘴滑舌逗笑,什么也没说跟上众人。
许宴知没多想,只当他消了气。
笑嘻嘻地跟上他的脚步,“洪大人,你没受伤吧?”
“李郜没为难你吧?”
“饿不饿?军营里都备好吃的了。”
“许宴知,你安静一会儿。”
“……哦。”
“所以洪大人你到底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