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们这是?”
萧思玖背过身去,负手立在廊下扫过满庭簌簌作响的槿树翠叶,没言语。
云葳给桃枝递了个眼色,随即大步流星闪进书房,一眼瞧见了安坐主位的云崧。
云崧老迈的眸子里闪过一瞬诧异,随即竟朗声一笑,招手寒暄开来:
“山近,过来坐吧,云葳有话与你我说。祖孙三人同堂,十六载仅此一次,难得啊。”
云葳无意与人周旋,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小药瓶,拍在了桌上:
“一人一颗,吃下去。不疼,一个时辰后,走得无声无息。好歹是全尸,权当我还了你们的血脉之恩,自此再无瓜葛,死生皆陌路。”
话音散去,只一瞬,云山近脸色煞白,放于膝盖上的手都在发颤。
云崧却很淡然,落去云葳身上的视线竟浮现出一丝欣赏,他捋着胡须,忽而扬声唤着:
“阿玖,进来可好?夫妻一场,这般绝情不成?”
房门“吱呀”一声,萧思玖长身傲然,在主位一侧的椅子落座,随手摆弄着药瓶闻了闻:
“到底是个心软的丫头,阁中最好的毒药都舍了出来。此药珍贵,老身也只有一颗,你可知,这物件传了多少年?”
“我身上流着你们的血,是我最痛恨却最无力改变的事实。”
云葳略过萧思玖的问题,扯了个小凳落座:“把药吃了,留个体面,莫逼我动手。我冒着被处极刑的风险来做此事,你们可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次?”
“阿玖,你瞒我半生,当真是念音阁的人。”云崧自嘲一笑,看着云葳,沉声道:
“你竟也是,我云家还真是风水宝地,换出去的后辈都能被念音阁收拢。老夫的筹谋,你看懂了吗?云家早已是无解死局,自今上即位后,老夫所布的棋路,你可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