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念着你们与我有亲,我何苦来?若非念着自己姓云,云家九族生死,与我何干?!”
一语落,萧思玖起身强行把毒药喂进了云山近嘴中:
“你对不起云葳,这会还在骗她,是该闭嘴。我生了你,让你跟云崧胡作非为半生,险些葬送云家累世清名,纵着你的庶弟磋磨亲女,是我错了,用错与你们划分界限的方式,今日我来了结。”
云葳别过了头,低垂的羽睫遮掩了苦涩的眸光:“还做了什么?说出来,让我有个底。我不想与你们地府团聚,给我点儿保命的资本。你们清楚,除了我,没人能护得住云家亲族了。”
“西辽勾连的权贵另有其人,你若能查出,今上当会宽赦你。我早看出,她待你不一般。人若有预见,老夫不会换走你,你比云景通透得多。你本该中榜眼,今上亲口黜落了你,先前我当她忌惮你是云家人,此刻想来,她许是为护你。”
云崧长舒一口气,好似卸下了千钧重担:
“南绍皇子入我朝,是我给今上留的大礼。任何人今时做了大魏之主,都该扫平南绍,光复旧日山河。老夫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与南绍开战的契机,云家顶着骂名为她推波助澜之功,她会懂的。宁烨将来得此军功,宁家便立住了,你和云瑶也能活着。”
一番筹谋过耳,云葳有些恍惚,懵了半晌都没接话。
“逼你订婚,拿宁烨威胁你,都是为让今上相信,你我水火不容。我料到你们不会让我如愿,定要拦阻,我赌对了。安阳王府不可怕,老夫把他们拿捏的死死的,宁烨不会有事。本以为今上查办了王府,才会对我动手,却不料你比她先来了,占尽先机求转圜,你很聪明。”
云崧甚是欣慰,取下了腰间玉佩,交到云葳手里,叮嘱道:
“你不来,老夫就不给了。你来便承你个人情。我动用生事的下属,都是不太放心的。玉佩挂绳里藏的名录,是埋了多年的暗线,足够护你。你先发制人断了今上问罪的可能,云家旁支该不会受累,以后你就是云家家主,百年望族的掌舵人。”
云葳默然收起玉佩,转眸问着萧思玖:“老夫人随我走吗?云府您住不了了。”
萧思玖促狭一笑:“小阁主,心慈要不得。你当真把云府料理干净了?”
“云景我没忘,但婶娘于我有恩,我一会儿单独送他,不劳您费心。”云葳起身便要走。
“我也是云家人,你不该留我。”
萧思玖朗声一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以后没人教你了,前路靠自己,阁中势力也非全然一心,小心着些。黄泉路上,别让我见到你。”
云葳惊诧地回眸去瞧,萧思玖已然喂了自己毒丸,令她转瞬傻在当场。
“一个个的,当真狠绝。”云葳哭笑不得,跌跌撞撞地扶着门框,踉跄着去寻云景。
说来,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堂弟,准确来说,是见此人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