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裘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半晌冷冷开口道:“一夕之间就这般不着痕迹地叫人闭嘴,北镇抚司真是好手段。你们难道不是擅长把人关进诏狱刑讯以逼么?怎么突然改作风了。”
这话里又有话了,阴阳她在诏狱里让韩馗松口的事儿呢。
周立寒笑道:“彼此彼此,韩大人也不容小瞧嘛,竟然能说服御林军的柴统领帮您在夜黑风高夜....”
“柴统领?”韩馗闻此瞬间变了脸色,“父亲,你与他打了什么交道?这和盛御史有什么关系?”
“这你甭管,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孽女劝走,这些就都不是事!”韩裘语气很重。
父亲,柴统领,盛御史,黎儿。
韩馗愈发心沉。父亲与黎儿之间谈起此两者,他已经可以联系起来大概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音更加肃重,完全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说话的语气:“父亲,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许动再黎儿。别忘了十一年前你对她和贵妃做了什么。”
韩三小姐终于逮着了机会说话,瞪着韩馗和周立寒道:“什么叫父亲对她和贵妃做了什么?父亲给了她当太子良娣的机会,还给了那个姓周的女人当贵妃的机会!韩黎,你当年要是识相,现在当贵妃的指不定就是你——呀!!”
一个小圆镖擦着韩三小姐的脸颊唰地飞过,带着她的几根发丝一并钉在了身后墙上。
“啊,手滑,不好意思。”周立寒卷了卷袖口,露出左手上不知何时被何人戴上了一圈袖镖,和周庭霄之前戴出去一模一样。
“韩黎是谁?韩三小姐可不能乱认人,我是北镇抚司的百户周立寒。”
“韩黎!!你方才对我干了什么?!”韩三小姐回头看见那个紧紧扎在墙面上的小东西,心有余悸地尖叫起来,“你这个不守女德的贱人,竟敢抛头露面整日混在男人堆里,还害我二哥入狱,又想害我毁容——”
“够了,你们请回吧。”韩馗啪地把书拍在桌上站起来,冷声赶人,“蔽府容不下无情小人和言语粗鄙者。三位,请。”
韩夫人痛心道:“这叫什么话!馗儿,再怎样我们都是你的生身父母,你怎么能为了这个翻脸不认亲的贱婢丫头跟我们闹到这般地步?”
说到这又怀恨地转向周立寒,“都是你!就是因为你,十一年前馗儿才会与我们疏离分家,如今才会视家如仇!”
哦,这个啊好像确实怪她。周立寒大度一笑:“那我替韩黎向你们道个歉,但我也没办法,毕竟事儿是你们自己做的,你们要做什么事就要做好承担什么后果的准备,是吧韩大人?你做好了与柴统领结交后果的准备了么?”
“孽女!你想怎样?!”韩裘一下子变了脸色,听出周立寒的言外之意:这件事成了握在韩黎手里的一个把柄!只要她想,随时可能以此报复他——结交御林军柴统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会觉得,他是在为柴统领背后的摄政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