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离开贺氏,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拿什么去跟他争?到时候我还有说话的权利吗?你外公和表哥不会容我,你身边更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留在贺氏,至少你想回头的时候,我一直都在,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比我想的要清醒,”谈画也就是过过嘴瘾,她不觉得贺为谦会昏头到这种程度,“不过你可别扯上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没什么说不出口的,别拿我当挡箭牌,装出舍己为人的样子。”
“你是想我主动退出给贺为聿铺路?”谈画僵了一下,贺为谦以为他说中了,笑得薄凉,眼角隐约见泪花,“你就这么爱他?可惜你太天真了。”
“贺为聿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就算把公司送到他手上,你觉得他能做好?”
“你看不起谁呢?”这么说谈画可就不乐意了,“你在公司做得又有多出色?公关部门一整个为你服务,天天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的佳绩还真是有目共睹啊。”
谈画觉得莫名其妙,她压根没这么想,贺为聿想不想接手另说,就算他真的想,以贺家老爷子对他的喜爱,要个小公司练手不是难事,再不济邹家也有产业,可以让表哥带他。
贺为谦觉得贺氏尽在掌握,这份自负让谈画不知该说什么好,股份没有真正到手之前,凡事皆有变数。
“你不必这么防着我,你身体不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贺为谦的视线从她的小腹转移到腰后,谈画把手伸到了手提包内,里面放着电击棍和防狼喷雾,也就是辣椒水,这是给她防身用的,简单但有效。
被贺为谦发现就发现了,她没打算遮掩,手里紧紧拿着小喷瓶,随时做好还击的准备,“最好是这样,你有话快说,大晚上的拦下我不会就是为了女厕所一日游吧,你还有这种癖好?”
许是谈画对贺为聿老母鸡护鸡崽一般的态度,又或许是她对他极重的防备心,在贺为聿面前却天真如稚童,贺为谦的眼眶渐渐红了,戾气再也收敛不住,气到极致,他忽地笑了出来。
就像气球猛地炸裂,往往昭示着喜悦,贺为谦恰恰相反,他隐隐有些偏执的疯狂,面对谈画已经在极力收敛。
一步步靠近,谈画退无可退,背后重新靠上了门,贺为谦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她的厌恶让贺为谦有种自虐一般的快感,捧着她仿佛是一件稀世珍宝,“我要是他,绝对舍不得在这个时候,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奔波。”
“肯定会把你带回家,保护得好好的,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难道不是你知道他不在国内,特地来找我的?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谈画把脸别过去,她要动手,也要找合适的机会,如果没有一击即中,惹怒了他,想再跑掉就难了。
就在她再也受不了,要把电击棍拿出来的时候,贺为谦的手挪开了,又回到安全距离,沉沉地看她,“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死心?你还对他抱有期望?”
“谈画,你承认吧,我知道你其实根本没有多爱贺为聿。”
贺为谦的神经一紧一松,时悲时喜,就像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谈画想反驳,却在对上他洞悉一切的目光时怔了一瞬。
“你怎么知道,你是我的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是说你接受了我方才的提议,打算从贺氏离开,改行算命了?”
“当然是因为,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作为同类,我很清楚你的想法。”
贺为谦不是完全有把握,但也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猜测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透过谈画,他仿佛又看见了前世的她,那种绝望却又倔犟的神情。
在谈画努力最后一把、却遭到他的为难后,她选择放手,体面地退场,可是两天后的深夜,谈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别墅里。
彼时贺为谦喝完酒回到家,天都快亮了,又是一夜没睡,口渴想去厨房里倒杯水,冰凉的刀尖抵上他的腰际。
“你想要什么?”
没人作声,他将杯子放到一边,慢慢举起了手,正想着要如何确保自己全身而退,他有把握能开出令对方心动的条件时,谈画发声了,“贺为谦。”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刹那,贺为谦快速做好了风险预估,气定神闲地喝水,言语没有贬低,却处处是轻蔑,“过家家可不是这么玩的,还是说你想玩警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