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这一辈子,也就是挣钱,娶亲,生子,老去,死亡这样平平凡凡的过程。
可能稍微有一点不同的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以他的家庭条件,恐怕很难讨媳妇儿。说不准等到三十多了,都没人喜欢,最后只能讨个年纪大上一轮,带着娃儿的寡妇。
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媳妇儿要从小抓起!
这一根吊坠,其实就是他与初恋女友的定情信物。
那一年他八岁,刚刚进李木匠的棺材铺当学徒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年近七岁,性格大大咧咧的李青柠,于是花费了两年时间相处,成功跟李青柠私定终身。
他十岁那年,齐冬日收李青柠为徒,教导了两年之后将她送去什么经纶谷深造了。
当时沈言也觉得对方能够进步真是太好了,虽然不舍,但也支持鼓励,并约定好了每个月都要寄一封信回来。结果沈言枯等了两年,不仅没有等来李青柠的一封书信,反而是李木匠搬走了,据说是被李青柠遣人接走的。
沈言觉得,这个媳妇儿应该是没了。
十四岁,沈言第一次品尝了失恋的滋味。
“齐冬日,你为什么要逼我。”
沈言咬牙,呆滞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
在李青柠之后,他相中过好几个姑娘,结果都进了私塾读书。沈言害怕重蹈覆辙,还没开始便果断放弃。
好不容易有个黄停停,安安稳稳地发展了将近两年,现在又被他拉进去读书了,这分明就是在针对他啊!
“此仇必报!”
沈言蓦地怒喝一声,跑到后厨抄起了菜刀便气势汹汹地奔向文昌街。
他沈言今天,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
嘭!
他的动作很大,尤其是关门的声音,传出去了老远。
黄停停听了,更是焦急的手足无措,恨不得跑过去看看情况,可是被黄二娘死死拽住,白生生的手腕都红了也挣脱不了,委屈的眼珠子都有些发红。
黄二娘有些不忍,但是想起沈言奇特的面相以及齐冬日的谋划,她实在是不想再沾染武林之上的事情了。
黄二娘沉声道:“你今天开始就要跟着齐先生学习了。去,换身衣裳,不能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黄停停不理,倔强地看着她。
黄二娘面色一沉,想要发火,可是看着黄停停的眼神,又有些不忍了。她自己是命途多舛,只是黄停停打小以来也没过过好日子,以往四处奔波,甚至都不曾见她笑过几次。
自从定居在桃蹊镇之后,黄停停的变化她每一次都看在眼中。
如果沈言能一直保持这种平凡的状态,即便是看着他那张脸自己就忍不住想打人,但未尝不会是黄停停的良配。
只是齐冬日既然如此汲汲营营要将沈言收入门墙,他未来又怎有可能平凡?
又或者说,他这种面相,注定不可能平凡。
“唉,也罢。他应该也是去了私塾,你换件衣服,随我一同去吧。”
黄二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黄停停与沈言之间的关系。
黄停停闻言,顿时展颜一笑,小跑着进屋,不多时便换上了心爱的淡黄色小裙子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
母女两人手牵手,也朝着文昌街走去。
大街上,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正一手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冬日私塾走去。
只不过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歇息少许时间。
忽然,他抬起头,看见了怒冲冲的沈言。
“咦,是沈兄,他怎么了?”
张二十四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昨日在私塾旁听时看见黄二娘带着黄停停到来的情况,想起了过往沈言跟李青柠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惊。
“难道是……不好,沈兄太冲动了!”
张二十四面色微变,下意识拔腿便跑,只是跑不出十步,便气喘吁吁,浑身都在冒冷汗,感觉眼前都有些发黑,不得不扶着墙壁歇息。
“这该死的身体!”
张二十四恼怒着自己身体的疲弱,一边却咬紧了牙齿,虽然不敢继续跑步,却拼了命加快步伐往私塾走去。
他生来便得到医师‘气血两虚,命难三月’的评语,自小体弱,动不动就晕厥,连带着也没有人愿意与他成为朋友。在家里的老仆过世之后,更是变得孤零零一人,只有沈言会偶尔找他聊聊天,帮他收拾收拾院子,是他在镇子上唯一的朋友。
张二十四是桃蹊镇土生土长的人了,自然也知道李青柠的事情,只是张家虽然败落了,但也能够隐晦地察觉到齐冬日绝非常人。
不说其他,单单是他那在整个镇子都找不到对手的体格,就绝对不是沈言能够挑衅的。
“呼,快点,再快点。”
张二十四不断加快速度,竟走出了常人慢行时候的速度,街上一些注意到他的行人都不由得暗自惊讶。
这张家小子,变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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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冬日私塾之内,齐冬日好整以暇,高大的身子笔直地坐着。一手捧着一本书籍,一手将煮好的香茗倒入了一个脑阔大的大碗里,端着它咕噜噜地一饮而尽。
“啊,痛快。”
齐冬日豪迈的用衣袖一抹嘴唇,好似他喝的不是茶,而是世间最烈的美酒一般,举止完全与他私塾先生的身份不符。
镇子上的学生们虽然都到齐了,但齐冬日并不着急着去上课,而是让他们在偏院的课堂之中自行看书。
“这个时间了,那小子怎么还没来,难道是黄二娘那边出了问题?”
齐冬日又灌了一大碗茶水,忽然眉头一挑。
“齐老贼!”
沈言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一眼便看见了优哉游哉的齐冬日,顿时怒火更盛,大吼了一声,骂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为什么一定要断我姻缘?!”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