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良久,夏庸上前秉道:“那细作的供词的确有待查证。不过……千目阁的白日鬼昨日来报。宁问渠麾下兵卒夜奔西胡求救,三日前西胡人在边境纠结了四万兵马,意图攻打边境要挟大烈朝堂。宁贼叛国之罪,证据确凿。”
此言一出,殿内没有预想中的哗然。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有人信、有人疑、有人惊惧、有人巴不得即刻看一出好戏。
“夏卿可知,朝堂上容不得半点马虎。”盛廷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来。
“不出三日,朝廷暗卫也会将此事告知于陛下。”
盛廷扶着长案的手来回跳动着,高位上,他像根肃风中的枯枝,被心绪压得直不起腰来,满眼的窘迫和无措。
“陛下,宁贼私造雷火经由赤羽宗门徒售于西胡人,其大肆敛财串通外敌证据确凿,已然辩无可辩!”不消片刻,殿内有人正言道。
“那细作无需再审,眼下西胡人出兵便是宁贼叛国的证据。”
“工部匠造也可以作证。已截获的雷火箱便是证据,那狼纹锁是大烈官造的锁样,同根开凿,一把锁只有一把钥匙。”
一时间,洪水倒灌。
“够了……”盛廷的声音掀不起任何浪花来。
“兵部谏言,微臣翻查往年账目时,发现宁问渠营中军需名目频出,眼下想来宁贼敛财之法,远远不止私造雷火。”
“够了。”
“京都与边境远隔千里,怎可因一两个探子的情报便定罪于大烈肱骨。陛下三思,陛下明鉴。”魏双道,“这其中定有误会,按疏议律所言,亲族犯……”
“亲族犯与庶民同罪!”冯明安抢了魏双的话。
“镇国公忠肝义胆,为我大烈镇守边关十数年,若是他想反,还需要等到今日吗?”
“魏拾遗此言,有护短之嫌了吧。”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们都瞎了吗?”魏双怒目,颤颤巍巍地指向殿内众人,“镇国公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自断臂膀!”
“人心不tຊ足蛇吞象,宁贼说到底是一阶武官。谁不知他心里是不是存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
“挟天子以令诸侯?”魏双呵斥道,“阁下之意,是觉得圣人昏庸?”
“不敢。”那人躬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