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蹙眉道,“难怪它会对我穷追猛打。它是个阴谋,利用我吸引仇恨值,借此达到自保的目的。”
慕寒看向那棵银杏树。
那棵银杏树,依旧翠绿葱茏,枝繁叶茂。
但是树上的杏仁消失了。
它的枝杈上长出新芽。
它活了过来。
慕寒眸光暗冷。
他知道,这是一种邪术。
他抬头看向那棵树。
树梢上的杏核闪闪发光,犹如星辉璀璨。
慕寒的手掌翻飞,施展法术。
一条火红色的长龙腾空而起,朝着那棵银杏扑去。
火焰熊熊,瞬间吞没了整棵树。
“慕寒,你做什么?!”程十鸢吓得浑身发抖,她连忙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慕寒的桎梏。
慕寒紧紧搂住她,将她按在怀里。
他低头吻着她,安慰她。
很快,烈焰熄灭了,树木灰飞烟灭,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不要怕。”慕寒松开了她,“我没事。”
程十鸢惊魂未定,仍处于极度的震撼中,呆呆望着他。
慕寒低头看着她。
她的嘴巴张着,眼眶微红,脸颊因为害羞,浮现两朵桃花般艳丽的绯色。
这样的她好久没看见了。
慕寒忽然想亲吻她。
他俯首含住她的樱唇。
这次的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纯粹地亲吻。
她的嘴唇娇嫩,柔若无骨,甜美芬芳。
慕寒的喉结滚动,呼吸越加急促,心底涌上一阵渴望。
她不抗拒,甚至迎合着他。
当他的牙齿碰触到她的舌尖时,程十鸢嘤咛了一声。
慕寒浑身一僵。
他慢慢离开了她。
他不想伤害她。
“你刚才怎么啦?”程十鸢问他。
她的眼神懵懂而疑惑,似乎没有弄清楚状况。
慕寒垂眸道:“没什么。”
他重新扶着她坐下,替她拢了拢衣裳。
程十鸢的手指轻抚过银杏树的残骸,眼圈通红。
这棵树是她的孩子,是她最初生命中的全部。
她从未想过,它会死去。
它活过来了。
她的心脏抽痛得厉害。
慕寒走近她,将她揽入怀里,抱得很紧。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哄劝着。
良久,她哭累了,昏睡在他怀里。
程十鸢睁开眼时,天色大亮。
窗外的晨曦透过纱帘照进屋内,洒了一室清晖。
昏黄的光照射着翡翠绿的锻面,泛出暖洋洋的光泽,她红唇艳丽,双眸明亮,眼尾和脸颊俱是醉人的绯红色,花钿之上坠着一串粲然生辉的珠饰,像朵娇嫩的桃花成了精。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看着四周,然后就愣住了。
这......是哪儿?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她不是还在树洞里么?
程十鸢猛地掀开被子跳了下来。
她赤足踩在木制地板上,身上穿着绣云纹的锦缎寝衣。
“今日是大婚了?”她喃喃道。
她的头发梳理整齐,戴着凤冠,显然已是准备就绪。
但是,她昨夜喝多了酒,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她的脸上染上淡淡薄晕,双颊更添三分妩媚。
“小姐醒了。”一个丫鬟走进来,福身行礼道,“小姐,吉时快到了。”
她又看了看床榻边的铜镜,“咦”了一声。
铜镜里的姑娘,眉眼秀美,肌肤胜雪,眼眸灵动清澈。
她穿着嫁衣,乌发高盘,容貌竟与平常截然不同。
她的眼角多了几分妩媚妖娆,眉心多了一枚朱砂,唇瓣更加鲜红润泽。
她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把茶盏放下。
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她还是迅速走到一边,拿起身上的飞镖,警惕看着门外。
慕寒站在门前,他穿着玄青色的蟒袍,腰束紫玉带,英姿勃勃。
他的神情淡漠,俊朗如山巅的冰峰,疏冷傲岸。
“你怎么不穿婚服?”
“这不就是吗?”
程十鸢有些尴尬:“今天天气真好哈。”
“娘子是认为适合洞房吗?”
“不不不!”程十鸢连忙摆手。
慕寒看着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说话,程十鸢却感受到了他愉悦的心情。
“按照我们金族的婚则....”
等一个老婆婆还没说完,慕寒却抢先说道。
“娶她不需要做如此多的礼道。”
“按照北宋的规矩。”
“歌尔王子这成何体统啊!”
“你要是还想在待会我们的婚宴上看到您老人家的头颅还在就按我说的去做。”
“这北宋的婚规,还要由您来读呢....”
慕寒直接把那位老婆婆扔出去了。
程十鸢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的夫君还挺可爱的嘛。
“由您来读呢~”
“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慕寒换好了衣衫,走进来看她。
程十鸢正趴在妆台前,仔细检查铜镜里的模样。
小主,
看到他进来,她冲他嫣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相公真帅。”她道。
慕寒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拥住她,亲吻她的耳廓。
他的嗓音有点哑,带着一股莫名的性感。
他贴着她的脖颈低语:“再叫一句夫君听听。”
程十鸢偏头看着他:“你不是说....等洞房后才....”
“可是我记得某人之前刚过来的时候跟我说要60岁才洞房唉。”
“嘿嘿嘿~”
慕寒捏了捏她粉嫩的耳垂,“那我就先收利息吧。”
——
“退休金,养老金什么的以后再说喽~”
“那我要是想吃烤全羊~”
“这里是草原。”
“我当然能满足。”
“那好,明晚给你烤肉吃。”
“你不用管了,我让人去办就是了。”
“你这个妻奴。”
“谁是妻奴了?”
“你啊。”
“你才妻奴。”
“嗯,我妻奴。”
......
程十鸢到了正式上轿的时辰,但穿的是墨绿色的婚服,可她有些疑惑北宋不是男绿女红吗?
正确来说,她该穿的是红婚服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慕寒身上。
慕寒今日穿着绛红色绣金线云龙纹锦袍,腰系白色玉佩,丰神俊朗,威仪赫赫,令人仰视。
慕寒察觉到她的打量,对她微微一笑。
盖了盖头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从他温煦的声音判断,应该是极其宠溺的语调。
“娘子,拜堂了。”
程十鸢回过神来,乖巧点头:“好。”
慕寒牵着她往外走。
他穿着玄黑色官靴,脚掌厚实,握着她软滑纤细的手腕,力度恰到好处,没有捏疼她。
“相公.....”她轻喊了声,抬起水汪汪的眸子。
慕寒回头,对她颔首示意:“娘子请。”
这声“娘子”,比“夫人”好听千百倍。
她笑靥如花,任由慕寒拉着她走向大殿。
而她只在意今天的慕寒喝的酒,会不会把他完全灌醉?
慕寒和她坐在高阶之上,他的左右分别立着新郎、新娘的父母、兄长及各房叔伯。
慕寒一字排开,端坐在那里,浑身凛然。
程牧游和程牧棠作为程十鸢的哥哥,也坐在席间。
看着他们,程十鸢的心情无比复杂。
她是个现代人,从来都没有想过成亲两人对视,皆是呼吸急促。
怎么那两个吸血鬼哥哥也来了?
程十鸢很明白,这两个哥哥就是差点让原主和男主角倾家荡产的。
她看着他们。
慕寒的目光,也落在了程牧棠和程牧游身上。
程牧棠和慕寒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他神情阴沉,嘴角含笑,看似风流倜傥。
而慕寒则神情淡然,目光冷漠,仿佛看蝼蚁一般。
这就是慕寒。
他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他们。
程十鸢心中暗叹,果然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难怪能征服所有少女的芳心。
慕寒的视线掠过了他们,最终定格在程十鸢脸上,缓缓勾起了唇。
她心中一颤。
他这种笑,充斥着浓郁的占有欲。
“你今天别乱来。”程十鸢小声叮嘱他,“否则,我不饶你。”
慕寒的笑容扩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