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慈阁中,四下阴沉。
铃声诡谲里,黄婼怜长发如瀑披散,浅色衣衫松松垮垮,素手轻晃着白玉酒杯,赤足立于白狐毛毯之上,姝面含醉,波光流转。
“阿伶啊……”
黄婼怜似笑非笑地唤着伶蝶,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厮磨低喃,伸出手轻抚着伶蝶的侧脸。
跟逗小宠一样。
黄婼怜沉沉地看着伶蝶,美艳的眸子里施舍一般的装了两分深情。
而伶蝶就是溺死于这两分的蜜意,甘之如饴。
只可惜,今日他骗不过自己了。
因为他远比黄婼怜所认为的还要了解他。
只此片刻,他便知晓,待会儿多是无缘带他去看自己亲手种下的鸢尾花了……
而方才得召赴约时的满心欢喜,也终究如同一旁凉透了的清茶,可悲又可笑。
伶蝶缓了缓心绪,抬起眼,有些牵强的将唇角弧度扬到最好看的位置,平和的等待着黄婼怜的宣判。
“听话的小宠才最惹人怜爱……”黄婼怜颇有些遗憾地垂睫看着满目坚毅的伶蝶,意有所指的感慨了一句。
随后挑了挑眉,干脆的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凝着伶蝶的眉眼间毫无情愫。
“啧,阿伶从前最是乖巧温顺,怎的如今竟学会同本阁主作对了呢。”
黄婼怜语气幽幽,慢条斯理地研磨着每一个字,朱唇一张一合,如同毒蛇猩红的蛇信子。
在黄婼怜的威压之下,伶蝶控制不住的浑身发冷,然而却还是毫不退却,温柔而坚定的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的爱人。
哪怕他的爱人会因此杀了他。
“主上,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伶蝶的笑容早已满是苦涩。
“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的一生都活在仇恨中,不想看到你为了复仇和欲望而被祟诡所裹挟,不想看到你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
伶蝶长睫一颤,仍带有一丝期望,祈求着黄婼怜能听进一分自己的话。
然,声声泣血,终是衷情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