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鸿宾道:“他们就这么完了,杀几个人难道就能掩盖罪行,未免太小儿科吧。”
柳楷道:“不会,这些只是警告,不出意外,他们该出面拉拢才对。”
正说着,军兵过来禀报:“启禀关令,府衙有来客,是河北运城盐场的都将崔延焕,请求与王将军会面。”大伙听了都一愣,前任都将来此,恐怕来者不善。
王琰道:“崔将军不是应该卸任了么?他为什么连夜找我?”
柳楷道:“正式的文书还没下到他手,他的任期到十号,我想他是冲着寇大人来的。”
张远游道:“来的够快的,难道刚才的两起命案,与他有关?”
毛鸿宾道:“我看差不离,他敢朝面正好,我们就不怕他缩头呢。”
王琰道:“既然如此,寇大人是不是一道去下官署衙会会崔延焕呢?”
寇俊道:“没到交接日,本官没兴趣见他,他若想见我,让他到客栈找我。”
毛鸿宾不怕事儿大,说道:“这话在理儿,这家伙恐吓完我们,还要我们低三下四见他,岂有此理。我们就回客栈,让他滚过来见我们。”
王琰和柳楷笑笑,与寇俊等人拱手而别。王琰与寇俊不同,与崔延焕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崔延焕还住在关内,逢年过节,俩人甚至礼尚往来,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场面上还过得去。尤其王琰是地方官,而崔延焕是盐池都将,属于中央直属机构的官吏,只要不被参倒,调防之后有可能回京在哪个部委任职,如果是要害部门,那就是地方官的对口衙门,虽然职位不见得高,但却可以遏住地方官的咽喉。
但今天非比寻常,寇俊是下任的盐池都将,爵位、品级显然比崔延焕要高,而且带着尚方宝剑,督察一方,明显的是冲着崔延焕而来,寇俊虽然与京城的各个王爷没听说有直接的关系,但他与士族大家走的很近,尤其是太后的红人,再者此人处事既有锋芒又适可而止,管辖范围内滴水不漏,管辖以外的又滴酒不沾,让人即敬畏又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威胁,犯不着因为和他置气得罪太后,因此王琰必须谨慎对待此事。
于是他对柳楷道:“柳先生,这么晚了,本不该耽误先生回家休息,不过,今天的局面既不是我小小的关令可以触碰的,又与我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处理不好却又容易掉层皮。先生号称小诸葛,可否麻烦您陪下官,回署衙一趟,接待接待崔延焕将军?”
柳楷道:“何谈麻烦,为长官分忧本就是主簿分内之事,何况王将军有举荐之恩,小人没齿难忘,走,小人愿意陪将军看看这位崔将军来此何意。”
俩人回到府衙,大堂上崔延焕正坐在侧座喝茶等候,看见王琰与柳楷上堂,忙起身拱手道:“王将军,柳先生,实在抱歉,天这么晚了,唐突来访,当面领罪。”
王琰道:“哪里哪里,崔将军的家就在本关,本衙自然是将军的邻居,邻居来访哪有什么早晚,末将欢迎还来不及,崔将军请上座。”
柳楷也拱手道:“将军大驾光临,我们未曾远迎,是我等之罪。”
崔延焕看了一眼,见王琰这么晚,还拉着柳楷过来,知道这是王琰想与他保持距离,免得日后被人抓到把柄,因此知道支开柳楷已然不可能,于是道:“王将军、柳先生不必过谦,今日贸然造访,下官是有事相求。客不欺主,王将军上座,柳先生也请坐,本将好开口。”
柳楷一招手,旁边军校搬来两把椅子,王琰也舍掉帅案,与柳楷在崔延焕的对面坐下。王琰道:“也好,将军有何事,请示下。”
崔延焕道:“刚才我在王将军的府衙坐了片刻,不知王将军刚才何事出去这么久。”
王琰听罢有些犹豫,不知道崔延焕是不是已经知道刚才的事情,如果知道那便是试探自己,如果不知道自己便不可说漏,自己的下句话牵扯到站队的问题,因此他的额头瞬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