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点点头,道:“你说的出路,无外乎向朝廷投降,那你说,我们面前有两个劲敌,其一是元渊率领的北征军,其二是杨津率领的东北道行台,我们投奔谁更好呢?”
葛荣道:“一切全凭王上做主,王上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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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道:“开城不恭,我想听听德王的想法。”
葛荣道:“保险起见,是杨津那边稳妥,因为他的背后是太后。长远起见,是元渊,因为他的背后是天子,天子迟早要亲政,元渊不会仅仅做个封疆大吏,他肯定会执掌中枢位列三公。但朝廷的权力之争向来都是渊深池久,我们根本看不透,所以末将也没想明白。”
鲜于修礼道:“这件事应该换个思路想,正如你所说,我们揭竿而起,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我们为了弟兄们的出路带了头造反。所以,我们的初衷是,为了和我们同生共死的弟兄们。当然你说的对,这一路走下来,我们只顾了自己的弟兄,对待别人家的兄弟姐妹,则不管不顾的烧杀抢掠。可这么做是不得已,因为首先我们要活下去,别人的死活我们顾不过来。可反过来,别人的家人也是亲人,我们杀了他们,带来了更多人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但凡有出路,我也愿意放下屠刀,前提是,我们这帮弟兄能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因此,从这个角度看,杨津那边虽然可以给我们免死,不说真假,即便我们真的可以加官进爵,但手下的弟兄们依然没有出路,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暗无天日。
因为杨津充其量是一位大将,他没有政治抱负,没有政治主张,更没有解决北地困境的一揽子纲要。相反,元渊有,而且在数年前,我们就已经了解过。他的奏折明确提出了改镇为州的实施方案,这对北地的军户、降户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福音。可惜,这么一劳永逸的措施,被朝廷的一些小人生生给阻挠,这才导致二次爆发起义。当然,我们如果投靠元渊,最大的风险就是,依然重复二年前的局面,所以我们面临的就是一场赌局。”
葛荣道:“不错,不知王上要赌哪一边?”
英王道:“这几天,我派人在营中私下了解一番,弟兄们几乎都倾向元渊这边。所以,我的想法是,要么我们再等等,静观其变,如果要投诚,就听全体弟兄们的意见。”
葛荣听罢,似乎有些感动,道:“我等弟兄能得遇英王,实在是我们的福气,放心,无论王上有何打算,弟兄们都会誓死相随。”
旁边毛普贤也感动道:“末将也绝无二心不迟赴死。”
英王道:“好,既然二位大帅同意我的想法,剩下的就是和洪业大帅沟通一下,看看他的意见,不知并州那边战事如何,可能脱开阵地?”
葛荣道:“这个有点难,杨津别看年纪六旬,勇武异常,用兵狠辣,守城的时候,熔化铁水,偷偷地烧灌围城士兵,令人闻风丧胆。所以他虽然给洪业大帅铁卷劝降,可洪业不敢大意,仍小心提防,生怕杨津偷营劫寨。”
鲜于修礼道:“既然这样,还是我找个时间去他那边一趟吧。德王暂且回营,一方面看看弟兄们的意见,一方面必须严守营寨,这段时间千万别出意外。”又聊了几句,葛荣告辞,领着弟兄们离开中军大营,闭口不言快马加鞭往回赶,绕过一片树林,闪出宇文洛生、宇文泰、独孤如愿等人。葛荣回头看看并无跟踪,这才缓辔而行 。
宇文洛生道:“德王如此匆匆,可是到中军大营有些麻烦?还是英王意欲何为么?”
葛荣道:“暂时还没有,英王要征询所有弟兄们的意见,再决定战降。”
任祥道:“英王此举不是明主之法么?”有几个人也附和。
葛荣冷笑:“英王优柔寡断,对义军各部纵容,毫无约束力,他做大哥行,称王不可。”
宇文洛生疑惑道:“德王,您不是一直觉得义军匆忙投降,弊大于利断不可取么?”
葛荣道:“这事儿我已有安排,各位,最近务必保持警惕,全营戒备,等我号令,如果天时助我,必大功告成。走,回营,给元洪业送信。”是!众人答应一声策马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