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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聿道:“可听李先生说过,此病严禁饮酒,您可别当儿戏,还有,你怎么还带个酒葫芦,难道李先生的话你也不听,忘了病发时的痛苦了么?”
元修义道:“高都督莫急,这不是要爬山么?我多少有点心悸,稍微带点酒,我这胆略能上来些,省得脚底下发软。来吧,这就要进山了,我俩带个头,徒步而上,率队出发。”说着还不忘拧开葫芦盖,咕嘟灌了一口,然后把葫芦交给亲兵,由亲兵扶着下马。
高聿眉头皱着,先一步下了马,来到元修义的跟前等着他下来。元修义,晃晃悠悠的翻身,因为身体略胖,像个沙袋一样落地。结果脚刚一着地,他哎呦一声,站立不稳。亲兵忙给他扶住,却止不住他的坠落势头,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痛苦不止,冷汗直流。
高聿忙上前,问道:“元都督,怎么了,脚崴了?”并责备亲兵“这么不小心。连大都督都扶不住,没吃饭么,耽误行军,为你们是问。”
亲兵冷汗也跟着下来,同时也一头雾水,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元修义还算行,并没为难手下人,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的脚,好像痛风病又犯了,刚才一着地,疼痛难忍。”
啊?这都拔营起寨好半天,快进陇口了,怎么才后返劲儿,周围将官们这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高聿看着痛苦难受的元修义,道:“来人,快把元都督安置在担架上,咱们先下去重新扎营,喊军医给都督治病。元都督,都这种情况了,我看只能先驻扎下,待确诊了你的病情,再决定行程。您先回营医治,我也安排一下扎营,等晚上再过去看您。”
元修义懊悔道:“悔不听李道长的嘱咐,不该喝酒,谁想到看着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犯病了。你看这事儿弄得,那行吧,高都督你先忙,晚上再商议商议。”
看着元修义的大军一阵忙乱后,前队改后队,原路顺着山坡又奔向刚刚拔营的驻地,高聿也只好领着亲兵们回到自己的队列中,亲随将官们迎出来,忙问怎么回事,高聿叹口气,简单重复一下刚才的经过。旁边有战将道:“大都督,元都督生疾,大军不能进军陇右,可我们军营正常,不行咱们先行过陇道,何必陪他们在此停耗呢?”是啊,是啊,进军秦州,收编降军,这里边有不少油水可以捞,而且比强攻的风险要低,大家早就急不可耐。
高聿听了,拧着眉毛想了想,摇摇头没说话。旁边参军道:“大都督,担心我们撇开元都督大军先行一步,元都督会对您有看法,怀疑您有意争功?”
高聿还是摇摇头。又有战将道:“难不成大都督担心,秦州险恶,怕我们大军陷入之后不能自拔?应该没问题了吧?行台左承崔大人不都已经进入秦州了吗?听说接管的还很顺利,这个时候我们过去,肯定势如破竹,毫无阻碍才对。”众人都跟着点头。
高聿终于说话:“恐怕不那么简单,元修义一向老滑头,眼看着要进军陇道的当口,他为什么会突然病倒了呢?”的确,也太巧了。
旁边行台承道:“大将军是怀疑元都督旧疾发作有诈?”
高聿摇头:“应该不是,痛风病发作,钻心的疼,我看元都督的情况,不似装出来的。”
随军主簿道:“那就是说,他明知痛风不能喝酒,却故意饮酒,诱发疾病?”
参军道:“那我们怎么办?今晚都督过营探病不妨暗访一下,如果都督担心都是真的,元都督肯定会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届时必然还会劝我军先行,我们也要有个对策才行。”
高聿道:“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事儿也许我猜错了,算了,不必想太细,我们先回兵扎营,今晚你们几位随我过营问候,再探探元都督的情况,回来后另行商议。”
是!官兵们答应一声,传达口令,前后军列掉头返还。高聿看看元修义军队的背影,一时犹豫起来。秦州到底有什么危险么?为什么元都督突然重病来袭无法动弹,自己的军队是进入垄右呢,还是原地观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