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暖室温馨,而他一人站在门外观望。
将回忆彻底甩掉,男人收敛所有的情绪,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床边的两人立刻扭头。
“大哥。”沈思旖抹了一把眼泪,乖乖的喊了一声。
看着她,男人眉眼弯起,冲她笑了笑。
“医生怎么说?”
愁眉苦脸的沈映年立刻出声,他明白希望不大,可却又不得不抱出一丝期待。
沈逸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随即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断肢受损严重,没有接回去的可能。”
这句话沈映年听过了很多次,可当儿子再次开口之际,他还是会心如刀割。
沈移开了视野,落在了女孩身上,如他所料,他的旖旖哭得更伤心了,好似天塌下来了一般。
“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贱人!”
沈映年愤恨咬牙,常年温和的脸上浮现出要吃人的阴森神色。
动了他的儿子,他必定让对方千百倍还回来!
沈逸淡淡一瞥,并未多说,他走过去,将手搭在了女孩的头顶,安抚她。
“医生说可以安装假肢,虽然不比原来,但也足够日常生活。”
“如果需要,医院会派国外的专家团队过来诊治,安装。”
“不过要先等伤势养好。”
他一字一句的缓缓出声,即是作为兄长做做样子,也是一种强调和提醒,提醒他沈言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他下半辈子只能穿戴假肢生活。
听到这些话,大掌之下的女孩压抑着声音抽泣,他垂眸,看见她单薄的双肩微微颤动,整个人埋着脑袋默默流泪。
“呼——”
窗外的寒风在空气里肆意呼啸,安静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低沉和压抑。
床上受了伤的男人再无平日里的影子,阳光落败,他整个人跌入了阴霾和谷底。
灯光落于他的头顶,黑色短发之下投出的阴影将他的上半张脸彻底笼罩,黑睫之下的眼睛再无一丝光亮与色泽,仿佛成了一处空洞的死潭。
房门被关上,那是沈逸带着沈思旖离开,他们的父亲沈映年留在了原地,他要陪着他的儿子。
沈逸的目光没有一瞬的停留,他带着她转身就走,如果不是她在这,他根本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车门关上,瘪着嘴的女孩终于可以出声,她看向他,红着一双眼睛问道:“二哥以后只能穿假肢了吗?”
见她这副模样,沈逸心疼,可她是在关心那位,所以他心疼的同时又夹杂着不甘和妒忌。
烦闷化作一口浊气,他将这口气呼出,“大概率是的。”
如果不想,也可以坐轮椅。
车辆启动,沈思旖也在这时将目光收回,车内安静了下来,两人都没再开口。
在沈思旖没能注意到的地方,沈逸脸上浮出了笑意。
这是一股嘲弄之色,因为他想起了沈言去布拉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