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冰箱翻找一遍,没剩下多少东西,沈秋靡只好随意择了把菜下面,面端上桌,又去奶奶房间里叫人。
奶奶正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捏着张照片一动不动,还是沈秋靡叫出声才惊觉:“秋靡?”
“奶奶,我下了面,当晚饭了。”
“……都这个点了吗?”
奶奶把照片塞进衣兜里,撑着床头柜站起身来,被沈秋靡扶着在餐桌旁坐下。
面碗冒着热腾腾的白气,饭桌上的两人却无一人开口说话,只是个吃个的,然后收拾桌子,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沈秋靡靠在床头闭眼,脑海中思绪纷乱,便又是一夜无眠。
当新一轮太阳照常升起时,她甚至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失去了对于时间的概念,任凭周遭景物变化,她却还停留在自己的夜晚中。
她猜测自己应该发泄一下情绪,或者像是其他人那般大喊大叫,或者痛痛快快哭一场,或者和其他在世的亲人诉说自己的感情,舅舅舅妈又不是坏人,对她也不错。
但她就是掀不起来一丝心绪。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觉得她冷静得过了头,才二十出头,处理起这些事来游刃有余,成熟迅捷,真是难得坚韧独立的年轻人。
但沈秋靡却觉得她不是什么坚韧,更不是什么强忍着悲痛,而是她在第一晚上悲伤过去之后,就真的没有了一丝情绪。
她该哭吗?
可是她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家里走了一大半人后,自己必须要坚持活下去的念头好似没有了,她可以完全不管自己,完全放肆自己,甚至可以去做一些以前从没有尝试过的事情,然后轻松地迎来属于自己的结局。
她最终也是会死的,或早或晚,不出几年。
既然最终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她好像也就没有伤心的必要了。
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寄托和迎合的日子,很陌生。
陌生到她有些无所适从,休息不是很需要,那就回大学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先试着做一做看。
沈秋靡迅速回到大学,投入到忙忙碌碌的学业之中,就连暑假也申请了留校。
先补上之前欠下的债,新学期补考完,再被老师叫去参加项目,带一下师弟师妹。
沈秋靡原本是不想去的。但老师原话是:你刚进大学时就做的不错,这回再参加,争取拿个更好的成绩回来,未来履历上也好看些。
履历对她来讲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看着老师期待鼓励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就答应下来了。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