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能感觉到顾言的压力,大概也猜得到是因为顾穆琛的病,他是想要尽快做到完全掌控顾氏集团。
不过就算顾言的行程再怎么赶,还是每天都会和父母通一遍电话。
说的大多是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每天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对话是重复进行的,但他们好像不觉得腻,也不会烦。
关于病情和工作上遇到的困难,他们父子两也心照不宣的都不多提。
顾言是个很神奇的人。
他从小到大的离经叛道都表现在‘对外’上,这种嚣张跋扈的混不吝,很难想象他成长的过程中竟然一次都没有和父母发生过口角。
他非常非常爱他们,庄念常常会这样想。
这天他们通话时,顾穆琛带来了一个绝好的消息。
“儿子,爸爸走运了。”顾穆琛语调上扬着说,“之前我们没有约到的那位顶尖脑科专家昨天亲自来看过爸爸,说跟我投缘,要亲自为我治疗呢。”
顾穆琛为人一向乐观,但他的病却并不乐观。
手术风险太大,不手术就只有等死的份,进退两难。
而且像这种成功率极低的手术,一般有些名气的专家是不愿意接手的,很容易一世英名毁于迟暮。
有人愿意主动帮忙,这无疑是让顾穆琛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那天顾言笑的像个孩子,抱着庄念不肯松手,把手机里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复述了一边给他听。
庄念淡淡笑着,难得没有躲开,拍了拍他后背,道了声,“太好了。”
接连忙了三天,顾言终于闲了下来,得空和庄念两个人单独吃了一顿晚餐。
餐厅的氛围很优雅,稍显昏暗的灯光将每个人都映衬的多了几分温柔。
一团温黄不大不小,刚好圈住两个对坐的人,方桌的最左边立着玻璃花瓶,两只红玫瑰错落着依偎在一起。
顾言端起红酒杯轻轻撞在庄念的水杯上,“这几天辛苦了,庄医生。”
第三十七章
这种环境下庄念其实觉得很不自在,但又怕那点不自在只是因为对方是顾言,他不想表现的太敏感。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柠檬和蜂蜜的酸甜立即融化在口腔里,和他现在的心境倒是出奇的搭配,于是又多喝了几口。
“应该的,我拿了钱的。”
他们的座位靠着落地窗,外面是璀璨的都市夜景,一轮渐盈的月亮悬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