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措手不及,同时也失去了兜圈子的耐心,终于单刀直入,冷声质问:“少庄主去哪儿了?”
“大管家的问题正是少庄主吩咐我转达的事。少庄主不愿意让大管家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愿意让大管家插手他正在做的事,还请大管家不要再追问、更不要去追查。”辜焕的口气格外坚决,似乎预感到自己的话将会引起听者的抵触。
到了这个地步,田大管家已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和敌意。
“你身为少庄主的贴身护卫,不贴身保护少庄主,竟还有脸阻止我关心少庄主的安危?我告诉你,少庄主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万一,你就算是有十条……不,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辜护卫的沉默近似心虚。
田大管家理直气壮,毫不犹豫乘胜追击。
“你老实交代,少庄主这几天做了什么、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山庄?如果你嘴里再吐出那些不许插手的混账话……哼,少庄主不在山庄里,我倒要看还有谁会偏袒你?”
暂且不说辜焕是否在大渊渔场的人事上做了一些不干净的手脚,单单说辜焕找人代替少庄主受罚抄书一事,就和他违逆鬼三爷的心意、安排少庄主和田夫人相见一样,是阳奉阴违、不可饶恕的重大过错。他能仗着多年的功劳和苦劳祈求鬼三爷从轻处罚,但辜焕初来乍到,根本不可能和他这样资历深厚的老人相提并论,不可能和他一样叨天之大幸得到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大管家误会了。我何德何能、得到少庄主的偏袒?而且,不让大管家插手少庄主正在做的事,是少庄主深思熟虑过后做出来的决定,绝不是什么混账话。大管家……唉,”辜焕慢慢打开话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因为大管家病倒的事,少庄主寝食不安。少庄主认为,他只有亲力亲为、完成三爷交待的任务,让三爷满意了,大管家的病才能彻底好起来。否则,他做事时总是担心任务失败会连累大管家受累受罚、病情加重,总是觉得束手束脚的。这种情况下,少庄主怎么能够专心一意、做出点实绩让三爷刮目相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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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真的是这么想的?”
田大管家嘴上问归问,心里却早就作出否定的回答。
对于辜焕这番话,他一个字也不信。少庄主要是能做到凡事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就不会同意辜焕找外人来替自己受罚抄书。他要是不知道少庄主的脾性,肯定会被辜焕糊弄过去,还会误把辜焕当成一心替主人着想的忠仆。
他更愿意相信,是辜焕从中作梗、故意将他蒙在鼓里,而少庄主耳根子软、才会任由辜焕摆布。
无奈的是,他不得不在辜焕的谎言面前做出将信将疑的模样。
眼看辜焕肯对他服软,他若对辜焕给出的合理解释不依不饶,不但显得他不顾大局、气量褊狭,还会错失套问少庄主去向的良机。
他虽然嫉恨辜焕得到鬼三爷和阿福的垂青,但不至于失去心智、像条疯狗一样追着辜焕撕咬。
他还有别的手段,能够体体面面地、慢慢地教训辜焕安守本分。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目的。
如田大管家所料,辜焕眼角往下一弯,嘴角往上一翘,透露出激荡的心情:“正是。少庄主如今处事是越发周到了,大管家不必过于担心。”
田大管家听见辜焕说话的语气和白墨平时向他回话的语气如出一辙,心里也有些受用。
但他没有放松警惕,顺势说道:“少庄主天资聪颖,自然不凡。然而,少庄主的长处不能成为你推诿躲懒的借口。少庄主去了哪儿,贴身护卫务必跟到哪儿,否则,就是你这个贴身护卫的失职。即便少庄主不追究,山庄里也有人能处置你。”
辜焕面露难色。
“我再问你一次,少庄主去哪儿了?”田大管家趁热打铁,站起来逼问,“你让少庄主一个人离开山庄,我当你是无知。但你若故意隐瞒少庄主的去向、甚至在我明确告诉你少庄主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仍旧一声不吭,我就要当你是蓄意谋害少庄主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我……”辜焕似乎承受不住田大管家的步步紧逼,最终松了口,“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