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密不透风的防御中,却有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
那小小的身影似鬼非人,衣袂飘然,仿佛不沾埃尘。
卢士安的人没有动,温宅大门前的地面上开始有符文闪烁。
冲天光幕,拔地而起。
任玄眯眼———是阵法。
那身影貌似是顿了一下,那少年拔剑了。
少年的剑诡异绝伦,出鞘的银刃似是围绕着千奇百怪的重重鬼影,伴随着诡异的风声和光影。
任玄只觉得四周的空间似乎扭曲变形,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兵刃相接的金戈之声,潮水般自四面八方狂卷而来。
任玄被这纷杂所淹没。
他看到卢府酒桌之前,栋梁上卿歃血而盟,满座衣冠楚楚。
他看到自己用一柄七寸的血刃,从后贯穿了秦淮璋的胸膛。
他看到鲜血、看到杀戮、看到烽烟四起、剑影如织。
他看到新帝的太和宴上,文武百官的弹冠相庆。
他看到卢节摔碎的酒杯,以及蜂拥而入的皇城卫兵。
最终,他看到一柄刀。
那刀抵在当朝首辅的脖颈上,那刀握在卢士安的手中。
本不怎么擅长刀剑的青年稳稳握着手中锋刃,身影笔挺。
月白色的衣袍被风扬起,溶在泼墨一般的夜色里。
风声猎猎,诧异对上卢节视线的青年冷静的出奇。
越过酒宴上的重重刀光,平静望向他的青年有茫然却并不无措。
「走——」
「任玄——」
···
“任玄?!”
任玄被身侧之人的声音拉回现实。
没有烽烟,没有甲兵,有点只是他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环顾四周,四围的铁甲禁卫尽数失了神志。
卢士安觑他一眼:“你中招了?当心些,像禁术。”
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是阵师,卢士安受到的影响似乎是最小的。
夜色织梦,卢士安目光紧锁定在前方,温府的朱漆大门露出半扇门缝——来人进去了。
太诡异了,卢少卿的脸色如附沉霜:“追影阵失效了,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