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帝让岑凡、顾飞看过尚疆奏本,说:“朕给你们自辩的机会,你们可与洛都尹当面对质,所谓理不辩不明,事不析不透,你们若有理能说服众宫,朕便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若连朕与众官都说服不了,那便依新任洛都尹之言从重处罚。”
顾飞一听,原来洛都尹是坑他们来的。岑校尉一直盯着他,亏他还以为尚疆是想救他们!顾飞心里想着,眼神便望向岑凡,岑凡此时正捧着奏本兀自思索。
岑凡看完奏本后,从身上取出一封密信,匍匐跪地:“臣昨夜感慨万千,忆及往事种种,下笔成言,还望世帝垂目御览。”
近侍将密信递给宁安帝,世帝看过信,面上并无表情。他将信收起,直接藏于胸前,也并无表态。尚疆将宁安帝动作都看在眼里,他心中有一份窃喜: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他多多少少对岑凡有一份欣赏!尚疆不由得望了岑凡一眼,眼中也有着淡淡安慰。
岑凡迅速捕捉到了他的眼光。他心中疑惑:他这样看我一眼,究竟是何用意?
“顾飞在狱中如入无人之境,如果这不能归错于他,那么在临淄长达半年之久,从未想过归案自首,身为司马,怎能置国法于不顾?”尚疆语气凉薄。
顾飞冷冷道:“我并非洛都连环凶杀案凶手,却遭故洛都尹错判。我在狱中不知被何人所救,虽在临淄躲藏半年,亦暗中调查此案,原想着等事情有眉目,便归案自首。无奈事情错综复杂,我一时无法理清头绪。”
“如何证明你与劫狱之人毫无联系?劫狱之人已查清为代国之人,或者你与他们通敌卖国,里应外合,欲置质国于危难之中。”高伟光步步紧逼。
“在狱中时,我为何险些会被他人毒杀?”顾飞不服气。
“毒杀?或许事情败露,他们欲杀你灭口,又或者你们只是做场戏给我们看,你不是好好地站在我们面前?”高伟光咄咄逼人。
“血口喷人,诛心之论可有证据?”顾飞毫不客气。
此时岑凡突然打断道:“臣身为洛都西门校尉,上不能彻查冤案以示天道昭彰,下不能管束下属以求上行下效,顾飞之责尽在下官,下官愿舍身求死以正国法纲纪。”
宁安帝闻言,博冠颤动。
尚疆心中暗暗赞赏岑凡如许悟性,竟能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顾飞都不料他正奋力辩驳时,岑凡轻易认罪,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飞据理力争,原来想为两人谋得生机。岑凡向来谋略出众,顾飞原以为她会加入辩驳脱罪的行列。此刻他独自求死,难道不争取一下生的机会?他孤身求死,自己怎能独自偷生?顾飞见事情已走入死胡同,心急不已。
宁安帝开囗:“深恩侯以为如何?”
“岑教委主动认罪,高伟光心中佩服。”高伟光溢美之词,实则欲置岑凡于死地。
宁安帝又问:“洛都尹以为如何?”
“臣对此事之意见,先前之奏本已详述,臣初心未改。”
宁安帝本想让某位忠臣志士给个反驳意见,奈何朝堂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