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赶忙点头,对上弘历的眼睛,笑着道:“儿臣多谢皇阿玛信任!”
彼时庭澈已等候在阁内,他站的笔直,更显的长身玉立,如拔节之竹。
弘历见到他时,也是慨叹道:“不过数月,你竟变了这么多,可见你处理灾情辛苦,更是用心。”
庭澈一向虚若怀谷,此时也谦逊地低头,朗声道:“奴才不敢居功,皇上愿意给奴才机会,奴才自当竭尽全力,恪守臣子应尽的本分。”
“若是同梁州那般情况,那么赈灾抚民依旧不失为很好的法子,只是徽州洪灾水患太过危急,奴才率领都水监一同筑堤防洪,配合堰匣,总算护住了徽州本该山清水秀之地,只是百姓的庄稼房屋多都受损,奴才已让成年的健壮男子留下,重建此地。但徽州的水患不是一日可根除,来日还得时时防洪,才不致现在的局面。”
弘历颔首:“不错,你有远见,亦有统领百姓的能力。若非你通民心,了民意,他们又如何会听你的?可见你能力的确出众。说来,你去徽州巡视灾情,亦是有和昭公主向朕提起。近日傅恒也向朕力荐你入军机处,为朕之重臣。”
庭澈听他这样赞誉,心头微微一震,赶忙屈膝定定一跪:“皇上重视奴才,奴才喜不自胜。只是,百姓之所以愿意听从奴才之言,归根结底是因为皇上有容乃大,慈悲为怀,故天下子民皆都服从于您。”
“不必如此谨慎,你如今是有功之臣,为朕了去心头大事,”弘历说罢走至他身前,“站起来吧。”
“多谢皇上。”庭澈恭敬起身。
“该赏你的,朕一件都不会落下。”弘历笑着道,“不过么,朕多赐你一愿,由你来向朕提,何时提都可以。”
庭澈眼眸一亮,定定点头。
永琏站在二人身侧,静静思索着两人方才的一番长话。待弘历嘱咐完两句,庭澈也告退,他才听弘历对自己道:“如何?”
永琏赶紧躬身:“庭澈大人思虑周全,不负皇阿玛重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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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而坐回紫檀雕木宝椅:“不错,他也算是朕亲手培养起来的臣子,日后可担大用。”
父子二人又各自长谈了许多,永琏出来时,弘历已派人传了旨意,将庭澈纳入了他的军机处。
天光云影从纱窗内透进船舱,落在那织着天女散花纹样的紫檀屏风上,走出两步便可尽情眺望山河的万里光景。
只一层屏风外,翠玉流苏轻轻碰撞的声音引得庭澈侧目,他走出去,正欲行礼问安,未曾想此刻站在眼前的,便是拎着食盒的璟玹。
两人一同站在船舟的殿阁外,身旁便是碧波涟漪,锦绣山河。
璟玹只薄薄施了一层粉黛,因着不在宫中,她便也打扮的俏丽嫣然,不同于平日的温婉。
庭澈只一眼就慌忙低下头来,行礼道:“奴才给和昭公主请安,公主祥康金安。”
璟玹浅浅回礼,也笑了笑:“功不唐捐,玉汝于成。恭祝庭澈大人了。”
这话若是让旁人来说,是再客套不过的冠冕堂皇,在她口中说出,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发自内心的肯定。
庭澈恭谨地拱手而道:“公主是上善若水之人,帮助过太多人,或许您已忘怀曾经的简单一语,但奴才永远不会忘记,是公主向皇上提起徽州水患一事。无论如何,您对奴才都有提携之恩,奴才感怀至极,多谢公主。”
璟玹莞尔一笑,更甚于湖光山色:“我说出去的话,自然是记得的。庭澈大人的感谢我收下了,不过更多的,是大人本就才识过人,出类拔萃,不然我与舅舅说再多也是无用。大人的前途不可限量,我在此先祝贺了。”
庭澈动容一笑,躬身道:“奴才必不负公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