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一平喊声中,一只熊已向刘文蒙拍去一掌,刘文蒙闪身躲开,另一只熊也咆哮着冲上来。但刘文蒙身法灵活,绕着两只熊团团乱转,逗得两熊大怒。
范一平怕刘文蒙有个闪失,也从树上跃下来,抽出钢刀,向熊劈去。钢刀劈在熊身上,黑熊浑然不觉,但却把攻击方向转向了范一平。
范一平闪了几闪,看到黑熊露出腹部,挺刀去刺,黑熊迎刀拍下两掌,虽然打中了范一平,但腹部却被钢刀划破,鲜血直流。另一个黑熊见同伴受伤,弃了刘文蒙,向范一平袭来。
范一平刚才被熊击中一掌,臂上被抓得血肉模糊,腿部正在裹伤,不提防这只黑熊从后面攻击,眼见就被黑熊扑倒在地,刘文蒙提掌拍向黑熊。
“莫要杀它!”这时就听一句陌生声音从旁边传过,就见一只黄影飞到黑熊面前,伸手抓着它的前爪,硬生生把它摔在一边。
这边刘文蒙见黄影飞到,怕掌下误伤来人,偏手把掌力泄在旁边大树之上。
“两个畜牲,还不快走!”来人喝斥一声,两只黑熊竟转过身去向林中走了。
“你的伤不要紧,我给你敷些药,两天就好。”黄衣人从衣中口袋掏出一个白瓶,倒些药沫,撒在范一平的伤口。
“你若不用刀去打它,这东西也不会伤你太甚!”然后他转过身来问刘文蒙,“你是赵铁友什么人?”
刘文蒙从黄衣人一出现就紧紧地盯着他。只见他身材中等,面色黑而瘦,穿一身好久没有洗过的黄布袍子,全身上下均是布袋。
此时见他相问,便即答到:“在下襄阳刘文蒙,与赵铁友伯伯是莫逆之交。”
“我说呢,通常人也不会使霹雳掌法,如果你这一掌下去,这只熊算是完了。还好我喊得及时,你心机转得快,否则老朽只能躺着与你说话了!”
“您是铁元令伯伯吗?”
刘文蒙从他的话音中已听出此人身份,但还是谨慎地问了一下。
“伯伯不敢当,铁元令却是我。不知你们为何到了这荒野之地?”
“我们过来就是特来找寻伯伯,去治赵伯伯的伤!”
“特来找我?铁友伤了吗?谁又能伤得了他?”
“禀伯伯,是大煞星白头鹰与太公久叔叔联手伤了他!”
“这么说你说的是实情了。如果铁友受伤不重,也不会想着来找我。好吧,我把那头熊治一下,你们就在前面等我!”
赵铁友伤情很严重,按铁元令的话说,能保条命就已不错,但一身功力算是全废了。他指点着红毛狮郑凤鸣先废去赵铁友身上残存的武功,然后让张玉林找间密室,把赵铁友抬进去,吩咐众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要打搅他,除非叫他们进去。然后,他就带些药物用具独自关门进了密室。
郑凤鸣等人就在寂静中等待着。
在等待之中,刘文蒙的心思却在云仙的身上。金山行前云仙的脉相有点紊乱,这不单是她怀了身孕,更重要的是她经历甜甜被抓、安王之死、赵伯伯受伤几重打击,心绪受到严重影响。因此他去金山前虽留下药物并嘱咐马静等人好生照顾,但心中仍惴惴不安。
金山之行花了半个多月,一回到张府他就带了铁元令来了赵伯伯的房间。现在安排好铁、赵二人,扫视了一眼围在旁边的诸人,独独少了云仙公主。
他走到张佩佩身边,悄声问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此时,云仙公主独自一人在张府后花园中。
暮春时节,花园的花草茂盛,蝴蝶成群。云仙公主并无心欣赏这些,她脑际太乱了,只想清醒一下思绪。她从小失去父母,八岁被赵铁友带到天磨峰下,赵铁友一直以老仆人的身份自居,为了她、为了她的成长,甚至为了她的喜怒哀乐,几乎抛弃了一切,尽心竭力地满足她。在她的心里,赵铁友不是义父,俨然就是父亲。如果他遭遇不幸,她就会失去最忠诚的人及最慈祥的父爱。
前些天,从小陪在身边的甜甜被抓,让她夜不成寐;安王叔的暴毙,使她一会儿心情冲动,一会儿意志消沉;现在,父亲赵铁友昏迷不醒,更使她时时噩梦缠身。特别是刘文蒙去了金山,身边没有他相们,白天精神恍惚如在梦中,四肢无力,头疼欲裂。此时,她独自一人静坐在花园边上的石凳上,眼光随着那只翩然起舞的蝴蝶飘着,脑际间一片白光光的,好像自己就是那只蝴蝶,飞呀飞呀,想飞回家歇一歇,但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刘文蒙悄悄站在她的面前,挡着了她的视线。云仙公主神色大变,猛地推开他。她扑向花丛,大声道:“我要飞,我要回家去……”。
刘文蒙看她神色异常,拉着她:“仙儿,你到底怎么了?”
“别拦着我,我要飞,我要回家去!”
云仙公主看也不看面前的刘文蒙,强劲挣开拉她的手,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刘文蒙见她眼色迷茫,知道她因为精神压抑过重,心理面临崩溃,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抱在怀中,回了住处。
“文蒙哥,云仙姐怎么了?”
张佩佩过来,看见刘文蒙为躺在炕上的云仙治疗,便问道。
“她是悲伤过度,导致精神失常,需要好好休息!”刘文蒙轻轻地道。
“在我去金山的这些日子里,云仙给你讲过什么没有?”
张佩佩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云仙姐晚上总是说梦话,一会叫王叔,一会叫你,有时也叫赵伯伯和海棠!”
刘文蒙心里非常懊悔:“是我大意了,以为她会想通诸事。她是心理上太孤单,觉得没有依靠才导致精神有些失常。如果当初我不把她们和海棠带回老家,她或许要好一些!”
“文蒙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云仙姐!”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是我忽视了云仙的承受能力!”
刘文蒙不再说话,专心为云仙按摩。张佩佩叹了口气,悄悄地走了出去。其实,她过来,是有话对刘文蒙讲,但见他一心都在云仙公主身上,就吞下了要说的话。
等了一个时辰,云仙慢慢睁开双眼,看见刘文蒙坐在身边,把满腔的压抑尽数变成眼泪,一个劲地流着。刘文蒙站起身想给云仙拿条毛巾,不想她猛地伸手抓着他:“文蒙哥,不要走,我好怕!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要飞走一样!”
“不怕,你身边有我,有海棠,有许多姐妹!什么也不要怕,我们都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