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私底下都觉得,其实是东厂厂公不知道在哪看中了他,硬给他弄进来的。”
周助说完,又有些后悔,跟郑德强调着:“郑宫监,今日我跟您说这些,日后您可万万不能同别人说。也别问跟他相关的任何事。”
郑德点头道,“放心,小助兄弟,在下明白。”
临走,周助还是忍不住又说了句尹仇的八卦。
“我感觉尹督主现在这种疯子样的性子,定然是那时候受折磨所致。”
“据说后来,曾经跟那东厂厂公好的,全被他给弄死了。”
“我们私下也猜,那东厂厂公估计都是被他算计的,不然他怎么也得给人伺候走才有出头之日。”
这些不用周助说,就以尹仇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十倍偿还的。
看着周助滔滔不绝,兴致盎然的样儿,他配合着问:“那皇上就如此放任?”
周助感觉郑德是个好话友,因为人新,不知者无畏,不知宫中禁忌,什么都敢同他聊。
“所以说尹督主厉害,也是听我师父说的,那时候内侍们人人自危,重新整治了一番。”
“所有太监又重新检查净身,和东厂厂公关系好的那些太监,都以这个理由重新净了身。”
“那里头好些都是已经出头的老太监了,没一个活下来的,皇上竟也没有追责。”
“直到东厂新厂公接手,都要对他一个司礼监打杂的礼让三分呢。”
周助还要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叫着小助子。
周助神色惊慌,跟郑德摆了摆手,拿起竹篮子就回着吆喝道:“哎!师父,我在。”
周助刚出屋,就被人一脚踹坐回门口。
“让你去送个吃食,怎么还送这么久。”
踹人的正是负责净身的刀匠老太监李守财。
李守财收拾完自己徒弟后,转身又对身后的那人说:“苟公公,您看我这徒弟,做事磨磨蹭蹭,还劳烦您亲自找人问话。”
苟公公也没给李守财面子,“隔老远就听你这小徒弟闲言碎语的,我这听见了怎么能装没听见。”
周助知道不好,忙磕头求饶。
李守财也是眼疾手快的往苟公公手里塞了一小锭碎银,“您大人大量,我这就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而后薅着周助的衣领子,左右开弓掌着少年的嘴,直打的少年嘴角流血。
苟公公不紧不慢的阻止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也别太为难孩子,不过老李,回去还得好好管管这徒弟,免得哪日徒弟犯错,再连累了师父。”
李守财躬着身子抱拳做着谢礼。
苟公公这才进了那充满异味蚊蝇环绕的小屋,拧着鼻子瞧了眼被固定在门板上的人。
用小指拨弄了下郑德的伤口,又捏着郑德的下巴看了看人脸。
在看到郑德两眼不同后,好奇的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苟公公又看了眼门板孔洞下的盒子,什么都没有。
问着门口的两个师徒,“这人几日未排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