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祚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栩觉得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是别有用心了。反正她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反正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反正……
“好吧。如果云先生觉得我能学会,我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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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栩在益云堂待到天黑方回府。元都城的夜市比白天还热闹。有诗云,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
秦栩靠在油壁车里,透过车窗纱帘看着街上的灯笼把往来商贩和行人的脸上都笼上一层暖光。又想起下午时亲手为元祚起针时的情景,唇角勾起暖暖的笑。
“滚!什么脏东西,别在老娘门前散晦气!”一声喝骂打断了秦栩满心的旖旎,她皱了皱眉,掀开帘子往外瞧去。但见一个穿着绸衫的高颧骨妇人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抽打街边的一个乞丐。
那乞丐是个女子,衣衫都赃透了,脸上也满是泥污,她躲避着扫帚的抽打,身形蹒跚很是狼狈。
“停下。”秦栩敲了敲车窗板。
老家仆钟叔勒住缰绳,回头问:“小主子,有什么吩咐?”
秦栩指了指那一身脏污的女子,说:“钟叔,你问问那人可愿意跟我们走。”
钟叔应了一声走过去问询,那女子看了一眼钟叔身后的青毡油壁车,感激地点了点头。
“行,你去坐那边车辕上。”钟叔让那女子上了车,方赶车回秦家。
回家后,秦栩让弄墨带着那女子去沐浴更衣,又让她吃了些汤水才叫进来问话。
画眉打量着女子,惊讶地说:“哟,想不到这人洗干净了,换身衣服竟是个绝色美人儿。”
秦栩则盯着这女子半晌不语——她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是谁了。她在余家活了十六年,对余府百余名下人了如指掌,更何况曾经贴身服侍的丫鬟。
“奴婢谢秦姑娘收留。”女子跪在地上给秦栩磕头。
秦栩垂首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旧仆,轻声问:“我看你这言行举止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落得沿街乞讨的地步?”
“奴婢……是,是被赶出来的。”
秦栩纳闷地问:“大户人家的仆妇犯了错,不是打发去庄子上就是发卖出去。你是犯了什么错,会被赶出家门?”
“奴婢,奴婢……犯了主子的忌讳……”
“罢了。既然难以启齿,就不用说了。”秦栩又吩咐弄墨,“先打发她去西院当差,别往燕夫人跟前凑,只叫她做点洒扫浆洗的粗活。”
“是。”弄墨应了一声,对跪在地上的人说,“你跟我走吧。对了,你好歹有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