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幼蘅并不明白孙李氏这话真正的意思,但只要对哥哥好,对母亲好,不能嫁给宸王就不嫁吧,反正宸王的眼里也没有自己,就算是谋算进了宸王府,十有八九也会成为弃妇。
再者,宸王的腿断了三年了,听说他已经放弃了治疗,每天都沉浸在佛经之中一副出家做和尚的样子,将来不管谁嫁给他,恐怕都难有好日子过。
接受了现实的孙幼蘅平静下来,连迎新年的事情都放在一边,只管闷在房里准备自己的出嫁所需要的绣品。
腊月二十三这日,朝廷在京官员开始正式休沐,各个衙门都把卷宗封存,除了军机要务之外的政务都等上元节后再处理。
秦隽清难得不出门,一早起来守着罗琉纾腻歪。秦栩一早抱着两支半开的梅花来给罗琉纾请安的时候,秦隽清正在给罗琉纾试胭脂的颜色。
有诗云,腹有诗书气自华。罗琉纾人到中年,却依旧保持着清丽的容颜,且她得诗书浸润,气质娴雅,是那种初见惊艳,再看倾心,越看越耐看的美人。
秦隽清挑了一盒樱红色的胭脂给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说:“我怀着孩子,这些东西不应再碰了。”
“这不是家里丫鬟自制的么?云雎也看过了,没有不能用的香料。怕什么?”秦隽清用笔蘸了胭脂膏在她眉心画了一朵樱花。
秦栩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二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心里好生羡慕。
待额间樱花勾了最后一笔蕊丝后,罗琉纾神思收回,忽的闻到一缕梅香,忙抬头看过来,笑问:“栩栩,你站在那里发什么愣呢?”
秦栩眉眼带笑走进来,把青瓷美人瓶里略有残败的花枝用手里的梅花换下来,方说:“我怕一进来打扰了父亲,他手一抖,给母亲画个大花脸。”
“这孩子又胡说了!”罗琉纾笑骂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秦隽清把胭脂盒盖上,方对秦栩说:“今儿是小年,让厨房预备一下,晚上请燕先生和云雎先生两家人都过来一起吃顿酒。等过了年,恐怕就没时间招呼他们了。”
“好嘞。”秦栩一边修剪梅花的花枝一边答应着。
罗琉纾又说:“明日要去你舅母家走一趟,去商量一下年后请酒的时间,咱们两家别再重了日子。”
“母亲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妥。”秦栩那修剪下来的花枝收拾进一个小簸箩里,递给小蛮,“把这个丢出去吧。”
秦隽清吩咐摆饭,画眉弄墨小蛮等丫鬟们忙调开桌椅,摆放碗筷。秦栩搀扶着罗琉纾入座,秦隽清亲手给罗琉纾盛汤。
一家三口用了早饭,秦栩看丫鬟们收拾利索便不再打扰父母大人恩爱日常。她先去厨房看了一圈儿,找了管采买的凃妈妈来拟定了晚宴的菜单。
忽然又想起在墨泉楼定的点心和罗浮春还没拿来,因为林簇的缘故,秦栩觉得随便打发个下人去取有些不妥。
正犹豫着,燕墨羽匆匆忙忙跑了来,拉着秦栩说:“姐姐姐姐,我们出去玩啊!我听说街上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