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喝一小杯！还不行吗？”

“一滴也不行。今晚这屋里就不能有酒。”

“那我出去喝？”燕墨羽眨着眼睛。

秦栩轻笑：“那你随便喝。”

楼下有一队马戏班的艺人们正舞着龙灯、狮子，踩着高跷在街面上走过，敲锣打鼓的声音甚是热闹。燕墨羽忙跑去窗口往外看。

只见街上有两条金龙在人潮中蜿蜒游动，前面是一对金黄色的狮子开路，后面跟着扮成八仙过海的高跷杂耍。

看热闹的百姓一边跟着走一边叫好，街边的商铺掌柜早就封了红包，打赏给马戏团的班主。

“太热闹了！”燕墨羽回头喊秦栩，“姐姐快来看啊！”

秦栩对街上的热闹并不关心，她只想远远地看一眼那个人。

雅间的门被敲响，秦栩只当是小伙计来上饭菜，并未在意。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我就说刚才看见一个身影很是熟悉呢。”

燕霖，何明珏一起起身，朝着来人拱了拱手。

何明珏：“穆小侯爷上元安康。”

燕霖：“怎么小侯爷也来这水云居看花灯？我还以为您应该跟在宸王殿下身边，登上天阙楼呢。”

穆旭东自嘲地笑了笑：“泽雨兄说笑了，我乃罪臣之后，哪有资格登上天阙楼呢。”

“额……是在下失言了。”燕霖顿觉尴尬。

“无妨，只当是个玩笑罢了。”穆旭东全然不在意地摆摆手。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小伙计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上面是水云居在上元节特制的桂花水晶汤圆、奶酪糯米花团，芙蓉饼以及一大碗笋蕨馄饨。

人家带着吃的进来，秦栩自然也不好赶人，便吩咐小伙计：“再给我们加一个凳子。”

小伙计还未转身，便听见门口有人笑道：“劳驾，再多加一个凳子。我一迷糊竟忘了定雅间，等想起来的时候，这儿的雅间早就订完了！今儿就请秦姑娘收留一顿饭吧。”

燕霖拱手笑道：“原来是林少爷，今儿晚上可真是热闹。”

小伙计给雅间加了两把椅子，穆旭东在秦栩对面落座，林簇坐在他身边。

随后，小伙计又上了汤锅，各色涮锅的肉和菜蔬，以及两坛子琼花白。

林簇笑着招呼大家：“今儿晚上的帐记在我头上，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咱们不醉不归！”

秦栩托着下巴笑道：“我还欠了林少爷一个大人情，怎么还能让你花钱呢？”

林簇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穆旭东，笑道：“秦姑娘放心，你欠的人情有人替你还。”

秦栩装作看不见林簇的小动作，自顾盛了一碗汤圆给燕墨羽。

燕霖招呼大家吃喝，燕墨羽尝了一口汤圆，觉得美味，便劝着秦栩快尝尝。

林簇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燕霖，何明珏都不是苛责的性格，大家都是年轻人，抛开身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也是缘份。

窗外又传来一阵欢呼，燕墨羽忙放下碗筷跑去看热闹。

“姐姐！时辰到啦！快来快来！”燕墨羽回头喊秦栩。

秦栩拿了帕子擦了擦唇角，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

只见不远处的天阙楼上灯火通明，皇城司的人队列整齐，鱼贯儿上，然后恭敬地站在天阙楼的天台上。

随后，坐在四轮木椅上的元祚被嘉熙帝的长女福娴公主从阁楼里推了出来。看着一身亲王服饰的元祚，秦栩暗暗捏紧了帕子。

四轮木椅停在那盏象征着国泰民安的牡丹龙鱼灯下，元祚缓缓地站了起来。

“啊——”天阙楼下的百姓们爆发出冲天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在为宸王能够站起来而欢呼。

秦栩紧紧地捏着帕子，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勾着唇角看着那个人。看着他从福娴公主的手里接过火种，太高手臂把那盏巨大的花灯点燃。

接着，天阙楼上第五层，一圈花灯被点燃，随后是四层，三层……

天阙楼一共五层高，每层九盏花灯，合着九五之数。

随后，天阙楼前的广场上，最大的鳌山也亮起来，照的天阙楼美轮美奂，宛若仙宫。

皎皎明月照着凡尘万物，锣鼓喧天伴着欢呼声此起彼伏。

“砰——”一朵烟花在夜空中展开。照亮了元都城里每一个人的笑脸。

随后，烟花便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争奇斗艳。

元祚站在天台上，仰头看着第一波烟花过去，方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楼下的人潮挥了挥手，便牵着福娴公主的手走回了阁楼中。

直到他的身影隐没在天阙楼的雕花门扇之后，秦栩才找回了自己原来的呼吸节奏。

“姐姐，我们去逛灯市！我们去猜灯谜！”燕墨羽高兴地拉着秦栩。

“现在街上的人太多了，下去会被挤坏的。等杂耍的马戏班子过去，我们再去。”秦栩拉着燕墨羽回到桌前坐下。

燕霖忙捞了煮好的肉片给燕墨羽：“就是，先吃点东西。否则一会儿逛灯市的时候，饿着肚子没力气。”

“对！姐姐，你也吃。”

燕墨羽拿起勺子去汤锅里捞肉给秦栩。画眉忙上前来接了勺子，劝道：“姑娘小心烫着，让奴婢来吧。”

“我知道有一家花灯做得极好，灯谜特别有意思，每年去他家猜灯谜的人最多。”林簇说着，开始往自己碗里夹菜，嘴里还嘟囔着，“大家快些吃，吃饱了我带你们去！先说好，赢了花灯得送我一个，我猜灯谜太差了，来京都好几年了，一个也没猜对……”

“赶紧吃你的吧！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穆旭东拿了一块芙蓉饼塞到林簇的嘴里。

林簇“唔唔”的叫着，喝了两口汤才把芙蓉饼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