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方池本不想与林靖玗同往长沙府,然忽闻兄长奚方济旧疾复发,此病是寺庙之战留下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无法释怀的心结,怀着对兄长深深的愧疚和忧虑之情,奚方池最终决定登上前往长沙府的军舰。
此时的林靖玗正在指挥牛马自行车上船,奚方池能上自己的船也算是意料之中,毕竟他的胞兄在长沙府,无论奚方池对自己有多少不满,他都不可能丢下自己的亲哥哥不管不顾。
“哟,我该称呼你为奚大夫还是奚阁主呢?抑或是文阳郡公?”林靖玗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引得奚方池倍感不适,他总觉得林靖玗是故意来恶心他的。
“将军请便。”奚方池强压心中不快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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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文阳如何。”林靖玗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随你。”奚方池自顾自地走着,根本不想搭理秦叔钰一下。
“好的文阳。”林靖玗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奚方池对身后林靖玗充满戏谑的呼喊声置若罔闻,带着紫苏径直走进船舱,进入船舱后,紫苏气愤地用力甩上门,嘴里骂骂咧咧道:“林家军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不对,这家伙比林靖玗还无耻!”
当紫苏口中吐出“林靖玗”三个字时,奚方池原本俊朗的眉间瞬间蒙上一层浓郁的哀伤。
紫苏立刻意识到自己不慎提及了郡公爷内心深处的伤痛回忆,连忙试图缓和气氛说道:“林将军岂能和这般断脊小人相提并论,若是林将军泉下有知,定会手刃了那个欺负你的人。”
(此时此刻,身在甲板之上的林靖玗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心里纳闷为何大夏天还会受凉。)
“无妨。”奚方池轻声回应道。
毕竟自己也是降臣,漱月之死并非秦叔钰叛国之故,严格说来,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去憎恶秦叔钰,秦叔钰与林靖玗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唯一相同之处,仅是都曾出自林家军,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林家军人的气性罢了。
奚方池静静地坐在舱窗边,眼神漫无目的地飘向远方,此刻的他,内心恰似这片静谧的江面,平静无波。
夜渐深,月色如银,所思之人,应在天下人间。
而在林靖玗这边,中午的残羹冷炙都被他偷偷打包带回了船舱,嘴里咀嚼着中午没有吃完的鸡腿,手中翻看沈立编写的《河防通议》。
忽而,一只鸽子落在了他的舱窗边,爪子上绑着一根极细的竹筒,他心中已然明了竹筒内装着的是什么,于是,熟练地摘下竹筒,取出里边熟悉的冷金笺,正面仍旧是熟悉的“问候漱月”,而背面写着:
第四件事:勿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