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也看见车后座的血迹了,一大滩血看起来就让人害怕,必须清洗干净,否则说不定惹出什么事端来。
苦龙芽说:“少爷让我问问老爷回来了没有?”
“没有,没有,快去帮少爷把车擦洗干净。”老张心烦意乱的说。
屋里,大家见雪儿一个劲流泪,谁也不说话了。
老张问四儿:“四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四儿现在没有前面害怕了,她看了看雪儿,雪儿用手背擦干净眼泪说:“对,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四儿便断断续续讲述了事情经过。
晚饭时,大太太和二太太吵架,二太太说老爷说好的来了省城再给她买一处房子,可是老爷把她送来就不管了,她要回沙吉浩特找老爷去。
两个人吵了很长时间,二太太没有吃饭就回到自己屋里。等大家都吃完饭回到各人的房间了,她却突然让四儿和另一个丫鬟春桃去中市场给她买一只烧鸡去。
虽然中市场也在南大街,但是离马家稍稍远一点,倒是南市场离的很近,其实中市场和南市场是连在一起的,俗称大鱼市和小鱼市,烧鸡铺子在大鱼市。想去大鱼市如果抄近路就得路过杂乱不堪的小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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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晚了,春桃和四儿刚到了小鱼市,看见市场里好多铺子都收摊了,黑咕隆咚的,只有零零星星的铺子亮着灯,而且铺子前面的地上一滩滩杀过鸡鸭鱼的脏水,没到跟前就臭烘烘一股腥味儿,春桃一不小心便踩了一脚稀泥。
“哎呀!臭死了!”春桃嫌弃的在干燥的地方来回搓鞋底。
“你自己去吧,我这可是一双新鞋!”
四儿怯生生的说:“我自己不敢,太黑了,春桃姐姐,你不要扔下我。”
“我看你是又皮痒呢!信不信我给你俩耳刮子?”
说完春桃扔下四儿一个人先跑回去了,临走还丢下一句话:“回家就说我崴脚了,不许说我先跑的,否则我打死你。”
四儿本来就是被欺负惯了的,她一个人也不敢走在小鱼市,返到有路灯的南大街一直往前走也能到达大鱼市,虽然走大路要绕一些,但她一个小姑娘真的害怕小鱼市里面那些黑暗的犄角旮旯。
她刚走出南大街正要拐弯时看到一群人快速向这里走来,她很害怕便蹲在黑暗处不敢发出动静。走在这群人前面的一个人说:“错不了,前面就是马小燕家,她第一次投抗联的时候,政委派我把她送回来的。”
蹲在暗处的四儿不知道这群人去家里干什么,她听那个人提到小姐的名字便想问问他小姐现在在哪里?可是他们走的非常快,当四儿站起来时他们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四儿害怕回家晚了二太太又要打她,她赶紧小跑着向大鱼市跑去,到了那里一看卖烧鸡的也关门了,她只好往回返,没买到烧鸡担心回家挨打,她吓得一路上磨磨蹭蹭往回走。没走到跟前就看见人们惊慌失措往这边跑,人们惊叫着杀人了,这时她隐隐约约听见像炒黄豆一样哔哩啪啦的枪声。
四儿不知道哪里杀人了,吓的她赶紧往家跑,越往前跑枪声越清晰,离家门口不远了她确定传出枪声的地方是家的周围,她向前跑去就看见马家院子里枪声大作,屋里好像也有人向外面开枪。四儿吓坏了,她抓着买烧鸡的一块大洋躲在远处瑟瑟发抖。她不知道怎么办,泪水不由自主从惊恐的眼眶不停的往下流也不知道擦,她已经吓傻了,眼泪是硬生生吓出来的。
她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一动不敢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枪声停了,从大门里出来四个黑衣人抬着两个脑袋向下耷拉的人,后面两个人也各背着一个,他们一声不吭离开了。
见那些黑衣人走远了,四儿哆哆嗦嗦回了家,一进去就看到门口躺着一个血糊糊的男人,二太太和半路跑回来的春桃被打死了,她吓得哇哇大哭着叫马少爷。但是没人应答,她想上楼去找马少爷,却被死在楼梯中间的麻杆吓得尖叫起来。
可怜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惨像,她连滚带爬哭着跑出去在街上摔了好几个跟头,她知道杜家和马家结亲了,她要跑到杜宅找雪儿,她知道杜家在西大街。
一个跑夜路的黄包车此刻正拉着一个人向马家方向跑去,当黄包车和四儿快要接近时,四儿扑通一下又摔倒了,她连滚带爬向前跑,而坐在车里的人只是朦朦胧胧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小小身影,黄包车便一闪而过了。
很快黄包车师傅把客人放在马家大门口便掉头往回返,他终于看到了在路上跑的四儿,问她去哪里?从来没有自己花钱坐过黄包车的四儿哭着说:“我要去西大街杜宅。”
黄包车问她:“祥瑞当铺的杜宅吗?”
四儿说:“是,你拉我快去,我有钱。”说着把一块现大洋给了黄包车。
黄包车一看四儿的穿戴不像穷人家的姑娘,接过钱飞快的向前跑起来......
听完四儿的叙述他们全惊呆了,马家的灭门之灾居然和马小燕有关,这些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雪儿说:“那天我和四儿快到马家门口了,远远看见大门口的黄包车拉一个人跑了,那个人好像从马家出来的,也许我眼花了。”
“一个人?”
“肯定是一个人,走得很快,坐到黄包车上师傅拉起来就跑。”雪儿肯定地说。
这下大家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