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慕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在张维先的治下，田野出了问题，杜新明出了问题，这不是证据？许大有自焚，秦小娥受尽欺凌，这不是证据？宝瓶工业园前后耗费10多个亿的财政资金，投入与产出严重不符，资金使用绩效奇差，这不是证据？”

肖平又道，“照这样讲，县纪委完全可以对张维先双规了。可没有马步云点头，纪委也不好动人……”

郁慕远叹息一声，“肖平啊肖平，从年龄上讲你是老大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我一开始就讲了，案件由省纪委提级管理，别说动一个小小的张维先，我就是动到马步云本人，对市里都可以先斩后奏！”

肖平老脸一红，“好吧，我马上就让盛东风通知张维先明天去巡察办……”

郁慕远摆了摆手，“不用兜圈子了，直接通知张维先来壶园报到！”

啊？

肖平一脸懵逼。

苏瑾三人也大呼意外。

壶园是县纪委专属办案基地啊，只有办案和廉政教育两个功能。

江滨县的干部，除了被集中组织前来接受警示教育，还从来没有谁单独被请到壶园来的先例。

除非这个人被双规。

“总指挥，这、这合适吗？”肖平结结巴巴的说道。

郁慕远抿了抿唇，“老肖啊老肖，你不仅是个糊涂蛋，还是个软蛋！”

话落，也不管肖平是什么反应，直接打开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按了免提。

铃声响了三下之后。

“哎呀，领导领导，您亲自给我打电话，真叫我受宠若惊了。大书记很久没来宝瓶指导工作，都是我小书记的错，改日一定登门认错！”

张维先上来就舔，众人听了就很尴尬。

郁慕远顺水推舟，“张书记主动要求认错，态度很好！那就这样吧，明天上午9.00，我在壶园等你。”

电话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依稀可以听到越来越重的呼吸。

半晌之后，张维先尬笑道，“郁书记，您这个玩笑太吓人了……”

郁慕远的声音不轻不重，毫无波澜，“时间地点都听清楚了是吧，那就这样。”

“郁书记，郁书记……”

宝瓶镇政府。

张维先看着缓缓黑化的手机屏幕，呆若木鸡。

党政办主任屠伶俐给他的茶杯续满水，像是自言自语，“纪委又组织警示教育了吗？可现在离中秋、国庆还早着呢。”

张维先无力的挥挥手，“屠主任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屠伶俐识趣的起身离开，顺手关紧了办公室的门。

张维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翻出了马步云的号码，犹豫了很久才拨了过去。

“马书记，您现在方便吗？我有个重要情况要报告。”

“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