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大,明晃晃的光线从锃亮的汽车外壳上反射过来,看得人头晕目眩。
苏瑾瞟了一眼盛东风的猪肝脸,视线落在他仍然挥动着的手臂上。
“老大,还挥吗?人家都没看一眼。”
盛东风默然,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苏瑾和胥迎丰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徐娇娇拦住苏瑾,声音压得很低,“哥,组长不去吃饭吗?”
现在巡察二组的一日三餐,就在隔壁镇政府食堂解决,有时间限制,不像上回在宝瓶宾馆那么自由。
苏瑾道,“你们4个先去吧,然后在街上随便给我们买点什么。”
徐娇娇道,“要买点酒和下酒菜吗?”
苏瑾莞尔,“好心是好心,但是脑子在哪里?工作日中午禁酒你不知道的吗?晚上再说吧,对了,我晚上要跟你们说点事。”
胥胖子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我是真踏马的现在就想喝酒!”
徐娇娇拍了一下胖子的胳膊,“晚上陪你一起喝,现在听我哥的。”
盛东风把自己埋在沙发里,闷闷的抽着烟。
苏瑾贴着他坐下,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胥胖子给盛东风和苏瑾发了烟,自己抬起屁股坐在办公桌上。
三人谁都没说话,就使劲抽烟。
一支接一支的抽。
仿佛烟就是金振伟的化身。
要抽死他。
不知过了多久。
盛东风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服气。”
只两个字,就道尽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内心沧桑。
体制内,官大一级压死人。
金振伟之与盛东风,绝不只是两个官阶的差别。
在江滨7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那是个让80多万江滨人仰望的存在,分分钟把人碾压到尘埃里的大能强者。
就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了。
就把你皮的像小丑了。
就是拿你当空气了。
只要你还想在这个体制内混。
除了“服气”,你还能怎么的?
“老大,你的华子怎么不发一发?往后这种好烟就只适合弟兄们抽,别便宜了那种政zhi老流氓。”苏瑾道。
盛东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老弟当初说的对啊,我踏马的干嘛拿这个老流氓的错来惩罚自己?”
重新续上烟,苏瑾淡淡的道,“老大,你也不用太生气,金振伟显然不是冲你来的。”
盛东风偏头看着他,“我们想到一块儿了,我也觉得他是冲郁哥去的。”
官场就好比一个无形的超级大的棋局,大的棋局包裹着小的棋局,明的棋局背后粘连着暗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