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棋局中都是一粒棋子,都在棋局中有着自己的位置,各种局、各个棋子组成了一种势均力敌、动态平衡的局面。
在江滨的棋局中,郁慕远虽然最多只排到第四把交椅,但是和金振伟同为县委领导班子成员。
加之老郁还是从省纪委空降,背后站着省纪委副书记、监察厅长雷洪,金振伟即使再牛逼、再狂妄,也不可能像对待盛东风那样去怼老郁。
金振伟对纪委和巡察工作心怀不满,只能杀鸡儆猴。
盛东风就是那只倒霉的鸡。
“我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只鸡,他想怎么踩就怎么踩,踩死都可以,我只有服气。”
苏瑾哂笑,“老大,话也不能这么讲,老流氓私心膨胀,自以为是,其实只是在一锹一锹的自掘坟墓,早晚会把自己埋进去。”
胥迎丰咂咂嘴,“本来我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现在感觉一点吊意思都没有。”
苏瑾应道,“你有个正处级的好爸爸,让他替你打打招呼,调回去呗。”
胥迎丰剔看他一眼,“从江滨到京州,调个人就这么容易吗?京州就没有这种窝火的事情发生吗?再说了,我一走,娇娇怎么办?”
说娇娇,娇娇到。
徐娇娇敲开门,“三位组长,我给你们带了驴肉火烧,刚出炉的,你们趁热吃好吗?”
盛东风道,“小苏,胖子,你们去吃吧,让我静一静。”
苏瑾道,“娇娇把火烧拿过来吧,我们一起吃,吃完了琢磨一下对策。”
火烧是真香,馅料也好,入嘴就流油爆汁的那种。
这么好的东西,此刻却让人觉得味同嚼蜡。
盛东风草草的吃了一块,拍拍手,“我要给老郁打电话说一下这个事,让他心里有个数。”
苏瑾劝道,“还是回县城当面说吧,这种事电话里怎么说得清。最好你们四个组长都回去,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个办法出来。”
盛东风对此表示认同,“也是,干脆你和胖子跟我一块回去,商量完了,就拉上老郁老肖和老唐,一起喝个酒,今晚不喝酒我肯定彻夜无眠了,心里堵得慌。”
苏瑾摇摇头,“我和胖子留下来吧,你忘了老流氓要派人督查各巡察组了吗?方圆那个傻叉,会放弃这个跪舔的机会?没准下午就杀个回马枪。”
盛东风心头一凛,“昏了,昏了,这么大的事都忘了!赶紧给其他组报个信,别踏马的一个不留神又撞到了枪口上。”
下午快4点的时候,方圆这个傻逼果真亲自带着一个跟班杀了回来。
苏瑾、胥迎丰和其他四个组员都齐齐整整的坐在会议室里,听到动静,大家只瞥了方圆一眼,便把他当做空气,继续看着手头的资料。
“你们组长呢?”方圆冷冷的问。
“接巡察办通知,回去开会。”苏瑾头也不抬,冷冷的答。
“我们不督查他不开会,一督查就开会了,这么巧的吗?是不是中午喝酒了,还在宿舍里睡大觉?打电话叫他过来!”方圆阴着脸道。
苏瑾偏头剔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蔑视。
“你算哪根葱就在这发号施令?听清楚了,这里是巡察重地,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下回带着证件和介绍信过来,得到批准后方可进来,否则我会当面向纪委举报你涉嫌干扰巡察,意图窃密。”
方圆根本没料到苏瑾敢这样怼自己,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姓苏的,你不知道这是金书记的指示吗?你别太过分!”
苏瑾看都不看他一眼,“金书记指示你可以带着闲人闯进来,偷窥秘密的吗?记清楚了,证件是证明你们的身份,介绍信是证明你们是执行公务,下次没有这两样东西,你看你们闯进来还能不能走得出去!”
胥迎丰揶揄道,“方副主任真够官僚啊,我们组长有没有喝酒,是不是在宿舍里睡大觉,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巡察办或者纪委不就清楚了?在体制内说话要注意,你这么大年纪都没活明白这个道理?”
方圆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会打电话印证的!姓苏的,我记住你了!”
苏瑾头都不抬,抬起胳膊,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巡察重地,闲杂人等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