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夜,总是姗姗来迟,及至亥时,尚是明月高悬,照地圣阳城中一片雪亮,亥时过半,突就刮起了猛烈狂风,一时间竟是乌云遮月,城中漆黑如墨,大有骤雨将来之势,纳凉百姓纷纷转回屋中。
镇天刀塔之中,一多半的巨烛被呼啸而过的狂风吹灭,其余则是烛火摇曳,照地百无聊赖的大燕太子燕人杰的脸亦是明暗不定。
守塔人已经去歇息了,他每日不是擦刀就是拭刀,一把一把擦拭的一尘不染,看地燕人杰都觉得枯燥乏味,而最令燕人杰不爽的是,守塔人现在竟不理会他了,简直视他这个太子于无物。
一开始守塔人尚督促他修行刀境,但他心不在此,哪里能静心修习,结果挨耳光是家常便饭,后来守塔人可能感觉他就是修行上的废物,现在都懒地理会他了。
守塔人乃大燕的皇族宗亲,一生驻守镇天刀塔,其身份相当特殊,颇受大燕皇族尊崇,就连皇上都对其礼敬有加,燕人杰虽对其心怀怨怼,但也只能是不忿罢了。
守塔人以前居住在刀塔一层,后来燕人杰来了,守塔人让他住于一层,自己则住于塔顶层曾经供奉生天刀意的地方。
现在生天,渡厄两大刀意都坐镇于皇宫,守卫镇天刀塔的重任,可谓都压在了守塔人的身上。
守塔人每日亥时,准时歇息,燕人杰现在每日就是打扫刀塔,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再无它事,熬过这两年,便又是逍遥快活的日子。
此时,守塔人早已经歇息了,燕人杰将巨烛移到避风处,重新点燃,长长打了个哈欠,夜半将至,他终于有了困意,由二层走下,准备去做个黄粱美梦,慰藉慰藉自己,下至一层,靠南塔墙侧支了一张木板床,燕人杰除衣倒于床上,片刻后,鼾声连天,已入梦中。
子时,狂风犹未歇,呼啸往来,镇天神殿之中,巡夜的镇天刀卫们,被刮地眼不辩物,俱是低头巡走,一道黑影大鸟一般御刀由半空掠过,须臾,已神不知鬼不觉径直落于镇天刀塔下。
他一身玄衣,整个头部亦皆被黑巾蒙住,唯留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紧紧盯着镇天刀塔,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地图,三层塔,塔一层被点了一个腥红的红点,而这个红点正是今日要暗杀的目标。
他以化刀境上神通敛尽气机,却格外机敏的避开数道御刀气机的扫视,十息之间已逸入塔中,只见一人仅着一短裤,四仰八叉地躺于床上呼呼酣睡,气机探过,竟然是一合刀境都不是的废物,竟然愣了一愣,这杀人任务也太没挑战性了吧,真正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他鬼魅般欺身而上,扣住燕人杰的脖子一拧,燕人杰的脑袋就歪于一旁,鼾声顿止,人已经断了脖子,死翘翘了。
这时塔顶陡有气机探至,玄衣人霍然破虚,瞬便离去,感觉不对的守塔人很快由塔顶下来,乍见到被拧断脖子的燕人杰,瞳孔一阵收缩,他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擅闯镇天刀塔,并且杀死了大燕的太子,这下事情大发了。
大燕宫中,在镇天刀塔燕人杰被杀,那化刀高手破虚的一瞬,生天刀意正要破封印而出去追杀,却被一道陡现的龙形虚影又按了回去,一夜再无动静。
圣阳城西某个偏僻幽巷,狂风穿过,竟发出类似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巷子深处,一所院落之中,睡眠极轻的大齐前驸马殷千山霍然被惊醒,他点燃油灯,屋中顿时蒙蒙亮了起来,晕黄灯光透出窗棂,蹲于窗口下玄衣蒙面的安玉虎顿是一怔,因为他方要潜入行刺,灯却亮了,难道,是被发现了?
白天他曾与铁任侠悄悄来摸点查探过,这个偏僻陋巷中,住着两个人,一位是普通人,一位却是御刀境上高手,铁任侠感觉那御刀境高手当是御刀巅峰,修为与他不相上下。
所以,二人合计的是由安玉虎下手先除掉那普通人,稍微发出点动静肯定就能惊动那御刀巅峰,安玉虎与之交手,而隐于暗处的铁任侠则会来个出奇不意的袭杀,争取一击得手,速战速决。
殷千山走至窗畔,但闻巷中狂风喑呜,心间顿有一种说不出的烦燥感,他正欲放下窗撑,屋外窗下,刀影乍就掠起,给殷千山来了个穿喉而过,命丧黄泉。
尸体重重摔在了窗台上,此时一道刀影由一侧厢房疾掠而出,五丁开山,直斩安玉虎,安玉虎虚握刀气,举火燎天,与那刀影来了个硬碰硬,但明显不是对手,被那凌厉刀影击地连退数步。
厢房门被推开,一脸阴沉的邱百胜缓缓走出,他目光扫过,看到的先是横死在窗上的殷千山,然后目光一转,就落到了蒙地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的安玉虎的身上。
这些日子一直躲在这里,除过送药送饭菜的人来过,再无别人来过,邱百胜自觉这里挺安全,便没有刻意放出气机巡视,方才正是殷千山倒下的声音惊动了他,却是一御刀中阶前来刺杀,可杀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殷千山可以,杀他邱百胜,只能说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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