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薛鹏一时愕然,转而望向随女儿而至,气喘吁吁的丫鬟,问:“小姐怎么了?”
丫鬟低头回答,声音里透着诚恳:“回老爷,小姐在姑爷那里受了委屈。”
“她去找李遥了?”薛鹏双眼圆睁,瞬间怒火中烧,“这个不害臊的东西,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哪有未嫁之女私下约见未婚夫的道理?这岂不是授人以柄,让人嚼舌根?
丫鬟闻言大惊,慌忙抱住薛鹏衣袍下摆,跪倒在地:“老爷,小姐已经受了姑爷的委屈,请老爷宽宏大量,饶过小姐这一次吧!”
薛鹏目光复杂地看了看丫鬟,耳畔又传来女儿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
说是要惩罚薛真真,可她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舍得动她分毫?
“那个李遥究竟是如何欺负我女儿的?”薛鹏再度询问。
“姑爷……姑爷说他并不认识小姐。”丫鬟照实回答。
“仅此而已?”薛鹏错愕。从未谋面,不认识不是情理之中吗?何至于此?
抬眼望天,日已西斜,他还有给李遥送礼的任务在身。
于是,薛鹏匆匆摆脱丫鬟,吩咐道:“你去好好安慰小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再迈出房门一步!”
闺房之内,薛真真依旧抽泣不止。她身为侯门千金,姨母更是前朝皇后,自小到大何尝不受万人追捧,如同真正的公主?
连丞相之子陈世昌见了她,也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况且她才貌双全,文武兼备,乃是洛阳城中首屈一指的美人,不知多少王孙贵族对她垂涎三尺。李遥却在众人面前,公然声称与她素不相识,甚至给予冷遇!
李遥,不过是北地来的一个粗犷汉子,凭什么对她这般无礼?难道就因为他有个王爵的头衔?
王爵又怎样,那也是承继自父辈,她薛真真的表姐可是当今女帝!
此时,丫鬟轻手轻脚靠近薛真真,柔声抚慰:“小姐,莫要哭了,或许姑爷对这门亲事并不知晓,一时间未能认出小姐。”
“女帝说过,她曾与文喜提及婚事,他怎会不认识我?我主动找他,主动与他攀谈,他却如此待我,故意使我难堪,让他人看我的笑话!”薛真真泪水涟涟,满腹委屈。
丫鬟沉吟片刻,道:“小姐,会不会是姑爷误会了什么,才会故意这样做?”
“误会?何意?”薛真真一愣。
“您想想,今日姑爷进城时,陈世昌不是一直在您身边殷勤奉承吗?说不定就是被姑爷瞧见了,心里不痛快呢。”
薛真真闻言,似觉有理。否则,自己主动示好,李遥理应友好回应,何必摆脸色。
如此看来,定是因为李遥撞见陈世昌与她的亲近,心生醋意,才故意出言伤人!
没错,必定如此!
“都怪陈世昌,这下李遥恐怕是误会了。若因此坏了我与李遥的婚事,我绝不饶他!”薛真真眼中闪过一抹阴骘,随即消逝于无形。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响起小厮急促的通报:“小姐,府门外有一名自称陈世昌的公子,恳求见您一面。”
薛真真眉头紧蹙,内心对陈世昌的不悦如野草般疯长。
“小姐,或许见上一面试试?把话说明白了,也好让他别再无休止地打扰您。”丫鬟出言建议,眉宇间带着几分恳切。
薛真真沉吟片刻,觉得这话在理,遂与丫鬟并肩,缓缓向府门行去。
府邸之外,陈世昌手持一方精致的胭脂盒,焦躁地徘徊。一见薛真真的身影,连忙快步迎上前。
“真真,这是我特意在‘绣色斋’为你挑选的上等胭脂,全洛阳城仅此一份,你看看可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