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大开眼界,靠近秦修远说:“李信投机取巧,自私自利,你日后少和他打交道。”
自私自利是沾了点边,投机取巧此话怎讲。“李信侍母极孝,作战英勇。”
“切!”望舒不屑,“婚礼未行,先夺人清白使其怀孕,次数必定不在少数,此为投机,亦为自利。自己儿子品行不端,他老娘跟着给脸色新娘看,对着儿子笑嘻嘻,对着新娘板着脸,还整个被气全瞎的戏,等着大腿翘二腿,使唤儿媳妇吧!”
“新娘肚腹显怀,匆匆进门,除了闲话没得个好脸色,作为儿子,李信配合这一连串的下马威,不就是拿捏新娘的愧疚要求孝敬婆母伺候装瞎老娘,没点男人担当,此为自私,更是取巧,把世道对女人的残酷加倍施压在未婚先孕的新娘上,逼得她不得不认这个栽,还死心塌地,无处说理。”
望舒指指人的胸膛,“还侍母极孝?是烧水洗脚,还是闲活全包,可别是他老娘伺候他吃喝拉撒,他只是个嘴甜的儿子吧!看他老娘的指甲缝和李信的指甲缝!”这话太假了!
老娘指甲盖乌黑,李信确实干净利落些。李家小院有菜地,烧柴火,若这些活做多了,指甲缝没有不黑的。
“……作战英勇呢?”秦修远刚问出来就闭了嘴,知晓她最讨厌作战英勇这些词。
果不其然望舒甩掉一直晃悠的胳膊,手指也不戳他了,给秦修远一对纯纯看傻子的白眼。
有点瘦削的白白圆脸蛋,五官秀气贤淑,偏偏一双黑眸活力十足,爱翻白眼爱瞪人。
秦修远:……
“日后少和他往来便是。”
态度诚恳,说完拉了拉她的手,摇一摇。
这才像样。
望舒没甩开,“谁跟你说他侍母极孝的?”
李富贵说的。秦修远若有所思。
“富贵实心眼,这话应当是…”
望舒鼻子“哼哼”两声,傲娇地昂首挺胸:“我也想传个温柔善良的名声。”
秦修远:……难度有点大,嗯…
所以第二天李信来探问秦修远当下打算,秦修远以送父遗骸回乡淡淡几句便略过,也不若此前和他多聊军营中事。
“修远,你一身武艺,于战事又有天分,多少兄弟等你回去,如今也正是需要你挺身而出的时候,你这般太可惜了!”
秦修远摇摇头,一袭圆领白袍,绣竹腰带束出一把精腰,卸下差事几个月,久居室内,冷白的皮肤更为均匀,一身不输闺中女子的好皮肤,怀里抱着不受打扰仍旧呼呼入睡的胖老二,神情自然。
“不过是碰巧罢了!以往身在其中当局者迷,没了差事还心念军营,慢慢也就想开了,修远乃独子,先父遗骸未葬,未婚妻做买卖,唔,平常比我差事挣得多些,家里添了人口,开武馆做买卖能轻松安稳许多。”
李信看他这一副怡然自足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左右瞧瞧确无外人,压低声音交付心声:
“秦兄,作为兄弟我俩也是过命的交情,夫妻夫妻,男子汉大丈夫,夫在上,妻在下。如今你的房子成了岳父一家的房子,季文书去私塾教书,你岳母和未婚妻也做买卖,独独你在此带娃娃!这不是本末倒置么!你以后在他们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我都怀疑他们给你喂了药!你要知道,季家无子,你岳家就是你囊中之物!如今翻了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