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刚消停不久,石贺山手下的爪牙便来禀报,说太子带领着景世子及一众亲兵出门施粥去了,并且太子还派出一部分亲兵帮助百姓修建房屋和恢复农田。
石贺山知道后,并没有着急阻止,而是吩咐手下。
“找两个人跟上去做做样子,太子要做什么,尽量顺从,如果遇到那些个不听话的百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石贺山玩味地勾起嘴角,伸手捋顺脸上的胡须,“叫阿平过来一趟,本官有事要交代。”
“是。”
很快,一个浑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踏进主院,男子身长七尺,头戴斗篷,一身黑衣冰冷肃杀,脚踏一双黑色长靴,走起路来步伐沉稳,但却无声无息。
他来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石贺山转头看着来人,不知是不是有些不满。
“阿平,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房间之前要敲门!”
闻言,叫阿平的男子微微一顿,朝着石贺山颔首。
“把你头上的黑布摘下来!”石贺山看的有些不顺眼,低声呵斥着。
阿平听话的将头上的头蓬褪下,令人意外的事,头蓬下的那张脸,并非凶神恶煞,反而有些干净,平和的五官抵消了他周身的肃杀之气。
“京都来信,要我们去杀了太子,阿平,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石贺山之所以将此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实在是因为他能信任的只有阿平一人,即便是贾管家,也跟他隔了好几层肚皮, 最重要的一点,阿平虽脑子不灵光,但身手极好,且只听他的话,与其说石贺山是刺杀太子背后的主使,那阿平便是那把刺向太子的刀。
听到石贺山让他去杀人,阿平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仿佛迷失在迷雾中的羔羊,那瞬间的犹豫,如同夜空中一闪即逝的陨星,短暂而耀眼,却又如投石入湖般,在他封闭且沉寂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见阿平并未回应,石贺山冷哼一声,“别忘了是谁养你到这么大,做人得懂得感恩。”
“……我不想杀人。”
阿平低着头,声若蚊蝇,却还是被石贺山捕捉到了。
“你不想杀人?”石贺山轻嗤一声,“阿平,你这句话就如同让一个杀红眼的刽子手停手,你看看你的这双手,上面沾了多少人的血,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想杀人,可笑!”
是的,石贺山之所以能坐稳凉州太守的位子,明里暗里不知杀了多少与他作对的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阿平在背后替他铲除。
听到石贺山的话,阿平摊开双手,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渐渐变的血红,鲜血布满了整个手掌。
“……不,不,我不想……”
就在他迷惘痛苦之际,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
“阿平,你要知道,只有你我才能相互依靠,我信任的人只有你了。”石贺山附在阿平耳边,轻声呓语,“去杀了太子,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去杀了他。”
“……杀了他……?”
阿平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已然没有了自己的思考,心里只记得一件事,那便是遵从石贺山的命令,杀了太子!
“对,杀了他,只有杀了太子,你以前所犯下的罪孽,便不会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