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画被风吹动,坠入无边火海,化作片片灰烬。
……
……
田奇门听着这声巨响,看着身后火光冲天的山寨,知道大势已去,他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被包围的二人,吐出一抹寒意,“拿下!!!”
身后上百山贼不管不顾冲杀过去,余大侠吐了一口浊气,丢掉砍废了的大刀,将短刀横于脸颊,看了女捕一眼,“张花花,看来真要死在这里,老子还没媳妇呢!”
张花花抹了抹嘴角的血,羞怒道:“关我屁事,姓余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呸,天鹅?你顶多是只卤水鸭,喂卤水鸭,你先走!!!”
张花花不服气,咬牙道:“你还有黑野狗呢,老娘要抓这些恶徒,你别碍事了,你先走!!”
田奇门冷笑一声道:“走个屁!一个都走不了。”
余大侠和张花花二人靠背而站,互相守护着对方的身后,山贼应声杀出,二人面对千枪万刃凛然不惧,使出浑身解数厮杀了起来。
二人皆化作血人,于人群中杀出一条长长的血路,未有一人动了临阵退缩之心,身身相护,以命相挺。
余大侠被鲜血染红了写了三分侠气的脸庞,看起来煞是英俊,张花花血溅英眉,动了赤子之心,她嘴角溢出血丝,声音虚弱道:“喂,你要是能带老娘杀出去,我可以答应你……”
余大侠满脸血污,怔怔望着她,惨笑一声道:“好!”
天已大亮,月隐青空,整个壮丽的青山寨子已然变成一堆黑黢黢的废墟遗址。
江南又下了一场大雨,这场雨落在山中有几分悲壮的意味,因为一切尘埃落定,江南大军迎着雨水浩荡登山,未有一番厮杀,便捣毁了横亘苏州城二十余年为非作歹的山贼集团。
寨门三座大树已被大火烧毁,整个平地满是山贼亡尸,张平眯起眸子望去,不见田奇门的身影,人尸堆中有一男一女躺在血水里似乎还活着。
男人躺在女人背上身中数刀,女子昏迷过去,乌黑长发浸在雨水中,张平瞳孔一缩,跑了过去翻开那男的,将女子抱在怀里,大喊道:“快,救人,救我的花花……”
随行军医中走出有一个女子率先走出一步,探了二人鼻息,缓了口气,柔声道:“他们交给我,将军……”
张平看了那女子一眼,起身弯腰深深鞠了一躬,哀求道:“拜托了。”
说罢敛了敛眼角的热泪,正了正头盔,看着身后的大军,语气恢复如常,命令道:“收山清扫,接收战俘。”
大军气势恢宏,声浪滔天:“是!!!收山清扫,接收战俘。”
……
……
此声浩荡,传遍山野,震人心魄。
刀疤脸一退再退,被那神箭逼入了悬崖之上。他身后的山贼或被射杀,或投降,如今他已是光杆司令,孤家寡人,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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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明脱去黑衣,露出内阁大学士制式的朱红鹤袍,手拿明黄色圣旨,清了清嗓子,喊道:“奉天承运,讨贼兴效,朕欲建太平盛世,不想尔等勾结贼党,祸乱江南,屠戮百姓,实是罪无可赦,朕心甚痛……”
青天大王刀疤脸嘲讽道:“义正言辞一番就师出有名了?其实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不过我倒是同意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大胆!!!”
咻!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一只腿,他顷刻间跪下,惨呼一声。
刘子明收起圣旨,笑了笑,“何必自找苦吃呢,你若是和我回京指认秦清泉的罪行,我可以保住你的命,你的那些兄弟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刀疤脸霍然抬头,狞笑道:“条件不错,既然如此,我有句话想和你说,你过来……”
“哦?” 刘子明眉梢一挑,便走近了他,却被图青越拦下,“大人……小心!”
刘子明摆摆手,平静道:“无妨。”
他俯身于青天大王耳边,轻声道:“说吧。”
刀疤脸微微侧头,阴寒道:“你,不会因为你们赢了吧?大军倾巢而出,苏州城的百姓会怎么样?哈哈哈哈……真是可惜,我还真想看一眼他们那绝望的表情呢!”
话罢他手臂一翻,将毕生真气凝入手指,直插刘子明咽喉,近在咫尺,刘子明微微闭眼,咽了口口水,没做任何闪躲。
啪!一团热血洒在他极为清俊的脸上,那手在将要触及他面门的那一刻被黑线炸成肉泥,图神箭七箭齐发,每箭一个部位精准地将此人射成了刺猬,最后一箭更是长虹贯日,流星击空,将刀疤脸射落悬崖之下。
刘子明起身抹了把脸,脸上被箭风刺出一道小口,溢出丝丝血气。南宫少卿和冷双儿这时也赶到了这里,南宫少卿望着阴沉不说话的刘子明,问道:“你没事吧?他说的是真的?”
不等他回话,张平就率领大将赶到此处,手扶腰畔宝剑,对刘子明行过一礼,“末将张平代江南万千百姓谢过大学士~”
跟着张平进寨一百大军也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谢大学士匡扶正道!!!”
刘子明扶起张平大将,问道:“城内如何?”
张平语气平淡:“海匪三路大军同时拔营,已破我苏州城两道海防防线。”
“他呢?来了没有?”
张平重重点了点头。
刘子明嘴角上扬,“好,那我们回去,赏这鸟人杀贼。”
苏州海防大营。
大宗师曲九州一步登上海角之巅,面对连绵成线的黑旗战船,凛然不惧,漠然视之。
他举手调动沧海之力,掀起九丈高的滔天巨浪,如同神明碾压凡尘,无情大手翻去了浩然战船。
无数巨型大鸟遮蔽天空,俯冲而去,惨叫声响彻大江大河。
以火破山贼,以海御水匪。
正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理。
朝阳从乌云里探头,刘子明坐在一处礁石海岸,双腿悬空挂在岸边,见天光大明,心情大好,忍不住想哼歌一曲。
“别乱动!” 童芷姑娘正手拿棉签轻轻地为他的破相脸蛋擦药。
“张花花和余大哥没事吧?”
“没事,就是得躺几个月了,不过以那姑娘闲不住的性子恐怕相当难熬了……”
刘子明笑了笑,止不住心头愉悦,望着海面的日光,温和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童姑娘手里的动作停了停,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感叹一句,江南艳阳天其实更美。
刘子明突然握住童姑娘的纤细小手,姑娘胳膊处系有一青草编成的同心结手环,在光辉里闪着柔美的光芒。
刘子明盯着那手环,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