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不杀牛阿大,但牛阿大一定不会放过她。
在阿赊满意笑起来的目光里。
挽南迈步跑回牛阿大面前,烂锄头再次扬起,挥向烂掉的生命。
血又腥又热,周围的小乞丐被吓得蒙上眼睛,胆战心惊地缩在阿赊身后。
“你走吧。”阿赊像是找到了同类:“欢迎加入……我的乞丐窝。”
——
牛阿大很快就醒了。
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几乎说不出话,但身上还有温度。
挽南的烂锄头够狠,却不够力气。
除了糜烂又疯狂的血腥,牛阿大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求生的意志让他不断挣扎捆绑的绳索,一个临界点的到来,牛阿大重获新生。
捡起脚边的烂锄头,他踉跄着往相反的方向去,眼底是残暴的杀意。
跑了好一会儿,牛阿大侧耳轻听,才捕捉到一老一小费力的呼吸。
他紧赶慢赶的追上去。
在他的眼里,老乞丐和薛宝逃往城外的背影,俨然是两道最鲜香可口的糕点。
搀着老乞丐的薛宝有些心慌,天雨残留的暗色水洼在小巷里,隐约倒映出他们跌跌撞撞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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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所觉,薛宝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光亮的小巷看不清来时路,不知名的小虫在诡异叫唤。
老乞丐紧了紧手中的竹竿,步伐还在不断加快。
山洪后的游州城太苦。
活下来的人成了疯子。
这是一座疯症集结的城。
“嗒、嗒、嗒嗒……”
空气中传来铁器敲打墙面的清脆声响,老乞丐和薛宝同时停下脚步。
前头是一大片阴影,凶狠的暗兽在匍匐。
把薛宝往后推,老乞丐壮着胆子看向阴影:“好汉,我爷孙俩只是过路。如有打扰,我们现在就退回去。”
牛阿大晃了晃脑袋。
他说不出话。
喉咙只有嗬嗬的怪诞。
老乞丐和薛宝试探着往后退,眼前人似是有所察觉,一个猛冲便跑了上来。
一脚率先解决的是老乞丐,薛宝这个小崽子在他手里,也不过一个拳头的份量。
脸砸在路边的脏水洼里,老乞丐被人拽起头发,他这才看清楚来人。
“真是说错话了。”老乞丐一口啐在牛阿大脸上:“你只是个孬种。”
牛阿大大怒,他拖着老乞丐的头发把人往薛宝旁边拽,干枯的头发和头皮一起掉落。
薛宝的眼前是五根手指,血溅在脸上,四根三根两根,老乞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大叫着扑上牛阿大,薛宝用嘴咬他的耳朵,直至重新摔倒在地。
痛觉似乎变得迟钝,牛阿大用残缺的手摸上残缺的耳朵,腥味更能刺激心底的恶魔。
于是施虐继续开始。
当着薛宝的面,牛阿大开始剁老乞丐的左手,疯狂和血腥让他战栗又兴奋。
这是诡异的快感,他独享其间。
老乞丐的意识已经涣散,在世间的最后一眼里,他看到牛阿大对准心脏扬起的烂锄头。
疼痛没有传来,老乞丐后知后觉,是薛宝挡在他身前。
烂锄头挖进他短粗的手臂,血好多。
不屑地把薛宝掰开,牛阿大喘着粗气,喉咙赤色的涌动给他添了嗜血。
转头捡起老乞丐的竹竿,他看着尖尖的那头。
在薛宝又惊又惧的目光里,竹竿拔起高度,穿入人体,刺进地底。
“阿爷!”
薛宝的惊叫吵飞了不少栖息的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