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我的丈夫和儿子在外杀敌,生死未卜,每一次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你祖父一生经历了四十五场战事,你父亲则参与了二十二场,这些我全都铭记在心!”
老王妃咬紧关,眼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她之所以能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每一次战斗,她都会前往寺庙烧香祈福,为丈夫和儿子求得征西符,亲手为他们戴上,待他们平安归来后再取下,一一收藏在自己的首饰盒中。
临川郡主喉咙一阵哽咽,正想再说什么,却被征西王妃悄悄拉住。
她注意到谢茯苓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心虚,刻意地避开了对方目光。幸好,幸好婆母并没有询问她为何对谢将军的胜利之战记得如此清晰。
只闻一声绵长的叹息,老王妃的目光落在临川郡主身上,满含着深深的失望与哀怜。“日后,哪个不幸的男子迎娶了你,那可真是灾难临头啊!”
“祖母,您为何这样说我?”谁会愿意沉浸在往日的硝烟之中,人生在世,何不快乐一时!
“你是我的亲孙女,我才会如此直言,若换了旁人,我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
临川郡主轻嗤一声,老王妃也懒得再费口舌,“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
“老王妃劳苦功高,现在应是享受些愉悦的时光,玩一些有趣的消遣,不知老王妃是否擅长打牌?”谢茯苓恰到好处地插话,瞬间驱散了室内的沉闷,老王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打牌?那自然会的,王府之中寂寥无比,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让那些嬷嬷丫鬟陪伴我打法无聊的时光!”
众人听后,无不露出惊异的表情。
征西王妃注意到陆老夫人戏谑的眼神,心中早已泛起层层不快。
她实在无法理解婆母的心思,怎么能够降低身份与那些微不足道的丫鬟们一同打牌,这实在是太失身份了!
平日里,无数高门显贵纷纷踏入王府,与她们品茗赏花,岂不更为风雅?
“老王妃此举似乎不妥。”谢茯苓的话语刚落,众人皆是一惊,只见她笑容满面地说,“怎能与丫鬟们打牌,她们本就收入菲薄,若是输光了,该如何度日?”
她这话的弦外之音,是在说,与主子打牌,哪个下人敢有赢的念头?
谢茯苓递了一个眼神,春晓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不久便带回了一副崭新的牌。她严肃地看着老王妃,“茯苓敢赢,与老王妃不同。”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在侯府中尽情打牌?”
老王妃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陆老夫人立刻命人备上香茗与糕点,“只要老王妃开心,这便是我们陆家的荣幸!”
征西王妃和临川郡主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到被彻底边缘化,于是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这狡黠的女子,竟然有办法让祖母如此愉悦,连打牌这种手段都使了出来!”